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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一個月的時候，我媽約了時依到我家來吃飯，算是感謝她對我的照料。她穿一件灰色襯衣，隨性的搭了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背著雙肩書包，普普通通的樣子。

&ldo;小依練過舞蹈嗎?&rdo;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是我媽媽和她聊的很熱絡。

她點點頭，笑的甜美。&ldo;嗯，小時候練過幾年芭蕾。&rdo;我雖然低著頭只顧著吃飯，也悄悄偷看著她，她的姿態的確像是跳舞的女孩。

她倆繼續閒聊著，時不時和我搭句話。

吃過飯後她和我媽聊了好一會才離開，看我媽的樣子，對她喜歡的巴不得認她當女兒。她剛走我便藉口吃太飽要下樓散散步，我菸癮上來，不敢讓我媽發覺，只好每天偷偷下樓抽菸，加上今天見她心裡難過，愈發難耐。

我往樓下的小公園去，我每天都在那裡的鞦韆上抽菸。我走到附近便愣住了，時依坐在鞦韆上，指間煙霧繚繞，她白皙的側臉和單薄的身體在陽光下顯得虛無，像是隨時要消失一般。

她察覺到我的目光，扭頭看向我站的方向，&ldo;臨月。&rdo;她叫我，這聲音，這兩個字。

&ldo;婉兒。&rdo;我情不自禁，卻也只是小聲自語。她向我走來，看到我指間的煙一笑。

&ldo;你也…抽菸?&rdo;我說話結結巴巴。

&ldo;嗯，有段時間壓力大，就開始抽了，久了就成了習慣。&rdo;她隨意的又吸了口煙。&ldo;你呢?煙齡多久了?&rdo;

&ldo;上班開始的吧，也是戒不掉了。&rdo;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各自吞雲吐霧。

&ldo;你長得很像我過去認識的一個人。&rdo;我猶豫很久才說出這句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

她把煙熄掉，扭過來看我。&ldo;我第一次從一個女生嘴裡聽到這句話。&rdo;

&ldo;什麼意思?&rdo;我問。

她頑皮的笑著，&ldo;這些年我在考古系待著，不下十個男生和我說過，我長得像他們認識的人。&rdo;

&ldo;不過，我相信你說的。&rdo;她玩笑道。

我被她逗笑，&ldo;我就不能是和你搭訕嗎?&rdo;

&ldo;那我願意做你女朋友。&rdo;她假裝思考了一下。

&ldo;這麼快就答應了?&rdo;

&ldo;不答應怎麼行?家長我都見過了。&rdo;

&ldo;哦是，那接下來該定日子了。你說是秋天結婚好，還是冬天結婚好?&rdo;

&ldo;秋天冬天?我看明天就可以。&rdo;她把抽完的菸蒂放進隨身帶的便攜菸灰罐裡。&ldo;彩禮就要你爺爺讓我順利畢業。&rdo;

&ldo;哦，你是為了這個才要和我結婚的啊。&rdo;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聽她吐槽了幾句畢業論文的事。

我倆一起笑過之後，這個話題就算結束了。

&ldo;下午學校還有點事，我差不多該走了。&rdo;她說。

&ldo;我陪你去車站吧，正好我散散步，讓身上的煙味淡些，免得被我媽發現。&rdo;

她點頭同意，並肩而行時，我時不時悄悄的看她幾眼，思緒回到一千年以前。過去我也是這樣和她一起走，從少年到中年，從春秋到冬夏，從長安到洛陽，最後是從生離到死別。

&ldo;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是叫婉兒嗎?&rdo;她突然問我。

我愣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