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第1/2 頁)
裝好咖啡後,店主還免費贈送甜甜的咖啡凍,熱心囑咐他一定待女朋友好點,「我問過她,為什麼她愛喝這麼苦的東西。年輕人不都喜歡甜的加奶的?結果她說,人生更苦。」
出來後,靳言心裡無比沉重,將咖啡遞給她時,忍不住抱了一下她。
這世間有苦有甜,但我願嘗遍餘生苦楚,換你一生甘甜。
第58章 他朝若是同淋雪
下車時, 恰好起風了。
西府海棠漫天粉白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場春雪,將綠靡紅奢的艷麗人間輕輕籠住, 平添些許淺淡的傷感。
靳言淋著花雨,替她開啟車門, 俯首輕聲而快速地說:「我在樓下等你下班, 中午接你出去吃。」
附近有好幾家民國經營至今的老字號,俄餐亞細亞的牛肉罐和紅湯很地道, 狄華利的意式濃湯和意麵也名聲在外。
劇場一直訂中式快餐,他怕盛鯨吃膩了餓著, 想給她換換口味。而且,俄餐意餐也都比較飽腹、暖胃,湯湯水水的多少能滋補點血氣。
「不要。」
盛鯨站在他面前,表情淡然地望著他, 「你回去吧, 別等了。我很累,中午不會下樓的。」
不笑的時候, 她是標準的冷臉美人,自帶厭世的冷感, 看起來對一切都很厭倦。靳言沒來由地害怕起來,是永遠別等了, 還是……?
顧不上別的,他張開雙臂擁住她,臉貼著她耳畔,語氣倉惶:「不。我要等,不然你就丟了。」
感覺到他側首親了親自己的頭髮,盛鯨本能地掙扎:「你快放開, 待會被人看到了。」
「我真的想在這裡等你,」
靳言收緊手臂,將尊貴、體面、驕矜的遣詞造句方式、遊刃有餘的為人處世原則等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統統拋之腦後,無措地懇求她,「保證不會妨礙你。」
眼下正值倒春寒天氣,終究不忍留他在風裡孑然一身淋春雪。盛鯨不發一言,摸索著伸手勾住他的手指頭,轉身往劇院門裡走去。
在電梯裡,他忽然說,「剛剛我們算不算一起淋了『雪』?」
盛鯨默然。
柔風,飛花,淡淡天光……確實像雪。紛紛揚揚,似幻覺飛舞著墜落。
她知道,他說的是: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1。
她沒有說話,抓著他的手指,頭輕輕往前倚靠,闔眼,細嗅他身上混合了雪松的沉香菸味。靳言不敢動,沉默片刻才將她圈入懷中,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抵達排練大廳後,方才的溫存如同夢境般消散。
踏入所謂的藝術殿堂,靳言冷眼看去,那竟是一個喧囂的庸俗塵世。迎面湧來許多譎詐委蛇的看客,他們投來小心而算計的打量,悄悄地說著嘈雜的流言,卻又笑著迎接他。
他們笑著:「靳先生,您來了。」
但分明有人交頭接耳:「他怎麼還好意思露面啊……」
他們迎著:「靳先生,您來視察排練?孫老師不在呢。」
但分明有人竊竊私語:「來盯著盛老師被,要我說,他哪配得上盛老師?」
可目光梭巡四周,所有人都掛著標準的笑容。
靳言心裡一愣,混沌的腦海隨即清醒了些。
是了,他仰仗爺爺的勢,積威已久,大家都怕觸他黴頭。他們一觸及他的目光,便凝神屏息,垂頭喪氣。
有靈機的人,轉而同盛鯨打招呼:「盛老師今天這身衣服真美!」
「是啊是啊」
「哪裡買的?」
「不用說一定很貴,我們可買不起。」
過分誇張的熱情像在演戲。
盛鯨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