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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林寒生的時候葉宴之就認出來了,本來不會這麼明顯的,誰讓他在外面搭一粗麻的外衫?裡面的十兩一匹,外面穿粗麻,對比太強烈,一眼就看出來那不是一般的棉布內衫。而這種布料葉宴之也很熟悉,以前跟自己的小廝就穿這個。
「還有他那個硯臺。」
葉宴之扯了扯嘴角,「當初我去買筆墨紙硯的時候,那掌櫃還特意跟我推了,說這硯臺瞧著不明顯,但石內含香,用這個硯臺磨出來的墨汁也會留香。」
身子前傾,「顧大哥,你知道那硯臺多少錢一方嗎?」
顧懷陵:「多少?」
葉宴之微笑:「二十兩一方,掌櫃還說我若要的話,可以少點兒,十八兩。」
「一個穿戴幾十兩的人,二兩束脩交不出來,我當然要笑了。」
顧懷陵驚愕的看著葉宴之,沒有懷疑他的話,因為他說的都有理有據,布料硯臺價值幾何,外面店鋪一問就知道了,完全沒有必要撒謊。
驚的是,林寒生哪裡來的這麼東西。
認識數年,他是真的窮,他抄書比自己還勤奮,除了束脩,在外面的一應用度都是他自己抄書換來的,而且他家應該也沒有有錢的親戚,因為上次他母親身子不太好,家裡沒什麼銀錢治病,還找自己借的銀子。
可以說的上是一貧如洗的人,哪裡來的錢用這些東西?
「至於他哪裡來的這些東西,我倒是有個猜測。」
顧懷陵看他,「什麼猜測?」
誰知葉宴之卻是搖頭,「不好說。」見顧懷陵還要再問,想了想,「我這個猜測得有證據,如果沒證據,那就是侮辱人了,你等我找到證據再說。」
顧懷陵:「侮辱?」
這個詞,重量非常的足了,林寒生做了什麼?
葉宴之點頭,「過幾天看,總能找到答案的。」
熄燈之後,兩人都失眠了。
顧懷陵睡不著,認識了幾年,一直覺得林寒生這人可行,甚至想把妹妹許配給他,誰知葉宴之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找出了自己從來都沒發現的問題,有錢可以,穿好的用好的別人都不能干涉什麼,但你為什麼要裝作很窮的樣子?
顧懷陵非常認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眼瞎。
葉宴之也沒有睡覺,整個人蜷在被子裡,從枕頭下摸出了荷包解開,指尖碰到了那個小紙條,指尖一縮,又悄悄的伸了過去,想把它拿出來,又恐扯壞了,指尖來回數次,終是反覆無眠。
葉宴之本以為林寒生這件事自己要等幾天才能得到答案,結果機會第二天就來了。
林先生上午要給小蘿蔔頭門上課,葉宴之等人上午就自己溫書,辰時末的時候,葉宴之有些餓了,突然想吃豆腐腦,問了顧懷陵,顧懷陵說不要,葉宴之就自己出去買豆腐腦了,記得鄰巷有個賣豆腐腦的小販。
誰知豆腐腦沒吃到,還和人吵了一架。
這邊豆腐腦居然是鹹的!
自己讓他放甜的,他還不樂意了,還說甜豆腐腦是什麼味道,根本就沒人吃!吃了很多年甜豆腐腦的葉少爺當場就炸了,擼著袖子和人吵了一架,吵了半天,誰也沒說服誰,不歡而散,氣哼哼的走了。
誰知剛從小巷出來,抬眼就看到對面的私塾門前,林寒生正和一個男人說話,隔了幾步的距離還站了兩個年輕的小廝,那男人背對著這邊,看不見模樣,一身雲緞輕綢錦帶束身,眼神非常好的葉宴之明確的看到了那男人衣擺水墨暗繡的幾枝木槿。
那幾人在私塾門前說了一會話,林寒生一臉不情願的跟著他往外走了。
葉宴之舌尖抵了抵牙關,遠遠的跟了過去。
顧懷陵從書中回神,看著空無一人的對面,算了算時辰,皺眉,這人買個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