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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謝澤低低囑咐了句。
「嗯。」安孝銳笑應了,招手叫上西青和桑枝,三個人先往亭子上面逛過去。
謝老爺子和謝澤、李苒、王舲進亭子落坐,石南等人到道觀要了紅旺的紅泥爐,燒水沏茶。
「路上可還順當?」謝老爺子看著石南等人燒上水,轉目光看向謝澤,緩聲問道。
「嗯。」謝澤只嗯了一聲,片刻,看著謝老爺子問道:「你一直在這間道觀裡?」
「嗯,到了之後,沒進城,直接進了這間道觀,再沒再出過大門一步。」
謝老爺子說著,笑起來。
「想著,你應該很快就能到,你到的比我想的還要快一兩天,還沒進城?」
「嗯,霍文燦和周娥進城遞拜貼去了。」
「遞拜貼最好。你們這一趟,表面上這些禮,論私比論公好。
我到這兒隔天,簡相就來了,頭一趟見面,就比我想像得好。」
謝老爺子露出絲笑意,隨即嘆了口氣。
「唉,他病得很重,病入膏肓,看樣子,沒多少時日了。
這一件,從他頭一回過來見我,就半點沒有掩藏,他答應讓你和阿苒到成都府來,我覺得,是有將蜀中託付出去的念頭的,只是,他性子剛硬,當年又極其不忿仁宗皇帝不戰而……」
謝老爺子的話頓了頓。
「他用的是個降字。
簡相這個人,剛烈,勇猛,極其執拗,可他所思所想,很多時候不能自圓。
當初我和他一起求學於王老丞相,他常常被王老丞相幾句話問的破綻百出,可就是那樣,他也極少更改,那時候,他那些被王老丞相駁的支離破碎的想法、文章,他苦思冥想之後,還是不能自圓其說時,他就會拋之不管。
這一回,我覺得,只怕也是這樣。
他覺得蜀中應該剛烈一戰,哪怕死到最後一個人,可他這個人,並不殘暴,他做不到視無數人命如無物。
他覺得阿苒是孽生,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阿苒是仁宗的子孫,雖然阿苒姓李。
他痛恨仁宗皇帝的軟弱,他以為仁宗皇帝那一紙詔書,是軟弱。可他卻又最敬重仁宗皇帝。
他覺得是先安皇后慫恿仁宗皇帝束手放棄,是因為安家的覆滅,她要拿整個皇朝為安家陪葬,可他像祭祀仁宗皇帝一樣,祭祀先安皇后,祭祀安家,提到先安皇后,提到安字,必定神情肅然。
這些,他都不能自圓,現在,他又病得重,我看,這諸般種種,他只怕是要拋之不管了,就像當年他那些支離破碎的文章一樣。」
「嗯,他沒有稱帝。」謝澤凝神聽著,看著謝老太爺,一句話像是陳述,卻是疑問。
「聽說他到蜀中之後,我就覺得,他不會稱帝,至少他這一代,不會稱帝。」
謝老爺子明白謝澤這一問的意思,答的很仔細。
「到蜀中這些天,看下來,確實如我所想。
他沒有雄霸天下稱王為帝的想法,從來沒有過,他佔據蜀中,甚至想過打回中原,只是不忿仁宗皇帝的放棄,哪怕仁宗皇帝已經死了,他還憋著一口氣,想要打回天下,告訴仁宗皇帝,他當初不該放棄。
簡家下一代,老大才智足夠,可是過於名士風範。
當初在京城時,那時候,簡明銳才不過十來歲,就整天賞花看景,畫舫高臥,人家跟他說,天下塗炭,他聽而不聞,跟他說要是國破了怎麼辦,他說若是國破了,當死則死,不當死,自有不當死之路,多想無益。
到蜀中之後,他能用心政務民生這麼些年,我很意外。」
「他說是因為不忿於樂平公主之事,想要找到樂平公主。」謝澤看了眼李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