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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裝著巨人的鬼魂和一個瘋狂夢想的墳墓，他從轉世回來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今日蚩尤人的命運。他率領這場遠征的目的，就是希望蚩尤人被擊敗，因為唯有如此，蚩尤人才能越過這場失敗去接近他們的歸宿。應龍最後說——幾千年後，將有一個偉大的巫師在評價一個惡魔時說出類似的話——偉大的、瘋狂的煉，不是盲目地，就是主動地，在與不可避免地將要毀滅他的力量合作。

有穹的傳說（1）

引子：很久以前，有一批來自有穹的玄族武士嚮往崑崙山的天國，他們騎著世界上最好的駿馬跟隨應龍參加了黃帝對蚩尤人的戰爭。戰爭結束後，他們死在了去崑崙上的路上，那時他們來到一片湖水邊上，當他們想去飲水時，湖水就退去，他們想離開時，湖水就淹過他們的脖子，最後他們因為飢渴互相殘殺，鮮血把那片湖水染得又腥又臭。不久，一群狼人經過那裡，把他們的屍體吞食了。玄族人的鬼魂不散，應龍把他們帶回青海凍成了冰塊。後來他聽偉大的伏羲說，吞食腐屍的狼人是倖存的蚩尤人在遷徙途中變的，他們將取代玄族人去往另一個天堂，這是命運之神的安排。伏羲又預言說，五百年後，蚩尤人將返回中原發動新的戰爭，那時，如果應龍能把玄族人的鬼魂送到故鄉，並在蚩尤人的戰爭中取回離開他身體的頭顱、一對連體精靈和一個俯瞰過大地的少年，他就可以登上崑崙山，成為不朽的神。

五百年後，在去有穹的路上，應龍帶著這些鬼魂成了落天兒的僕人。與他們同行的日奴和夜奴查閱了那根記錄時間長河的棍子，他們說，有穹人分為九族（也稱九夷）：風族、陽族、玄族、白族、黃族、赤族、畎族、魚族、方族。這九族中，原來風族最為強大，但十六年前有一場鉅變，陽族人崛起，風族人滅亡。落天兒就是最後一個風族王的兒子。為此，他還需要用一個紋身來顯示他的血統，因為紋身是風族人地位的象徵和護身符。

進入有穹前，落天兒只知道這些，其中關於他是一個王子的傳說，他以前就有所耳聞了，不過他一直以為這是煉和蚩尤人跟他開的玩笑。

1。

進入有穹的頭一天中午，落天兒一個猛子扎進面前的一條河水裡，水中的太陽搖搖晃晃，軟軟乎乎，讓他覺得自己復活了一次。他上岸後光著身子在沙灘上躺下，日奴和夜奴端著一個盛著墨綠色汁液的碗走過來，他們把幾根竹針浸在汁液裡，然後用這些竹針在落天兒的左臂上刺了一隻飛翔的大鳥，在他的右臂上刺了一張蚩尤人的面具。岸邊的一塊石頭上，高大的應龍燃起一堆篝火，把一隻掏乾淨了的野豬放在架子上烤。一隻豹子竄到沙灘上，它咬起野豬血淋淋的內臟跑向樹林，憑空栽了個跟頭，翻身向另一處跑，沒跑多遠，又栽了個跟頭，這麼折騰了幾次，它惱火地撅著屁股轉圈，向四周看不見的對手齜牙咧嘴地低聲吼著，最後它逮了個空咬著這團肉上了一棵樹。不久，水面上出現了巨大的波紋，數不清的鬼魂開始在河水裡翻騰嬉戲，水澆在鬼魂們的身上，使它們瞬間顯出人形和馬形的某一部分輪廓，人頭、馬屁股、馬頭、人屁股，流動透明的輪廓此起彼伏。中間還有應龍的馬車，也在河水裡沖洗，它們是真的，兩匹白馬，一輛大車。天黑前，日奴和夜奴在落天兒胳膊上刺下了最後一針，落天兒朝胳膊上吹著氣，然後抬頭喊道：“笨蛋，你過來！”那隻名叫“笨蛋”的豹子跳下樹，立在他面前，他揪住這畜生的脖子把自己的右臂湊上去，豹子盯著他這條胳膊上的面具紋身看了片刻，渾身猛一哆嗦，蜷縮在地上。落天兒咧嘴大笑起來。到了晚上，落天兒、連體兄弟和應龍開始分食那隻烤豬。在他們身後，靠近樹林的地方，應龍的騎兵排成一排——這些鬼魂在夜裡和他們的白馬一起顯形了。有幾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