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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0點,車隊從酒泉市的鼓樓出發。
中午,先到達金塔,參觀金塔寺。因一輛車出了問題,沒有同時離開酒泉。我們在金塔縣滯留等待。出師不利,多少影響了我的情緒。途中到肩水金關。黃昏,經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晚10點到額濟納旗達來庫布鎮。額濟納旗的孫主任在賓館等候。到達久已嚮往的額濟納,真令人激情難抑。晚飯同樣熱烈非常。看到大家的情緒如此之好,我受到了切實的鼓舞。
10月1日,上午主要是參觀黑城。中午回到達來庫布。午餐後,大家去居延海,我留下為明天的路程做準備。實際明天的行程是我惟一陌生的一段。在孫主任幫助下,我們臨時找了一個&ldo;嚮導&rdo;:旗礦辦的幹部李世雄。他在黑戈壁找過礦。當然,他只是知道大致的走向,可一時找不到真正認識路的人,而且我懷疑是不是真的能找得到這樣的人。凡正是探險,闖一下也有好處。
此後,我專程去拜訪了最後一代額濟納王的後裔東德布(71歲),我們聊得相當深入,我送了他一本我寫的《親臨秘境》,那裡面有他的父親‐‐額濟納土爾扈特王爺塔旺嘉布(塔王)的照片。他的叔父圖王,則是當年接待斯文&iddot;赫定與西北科學考察團的土爾扈特部落親王。我向他了解了氣象站(松杜爾)的事,以及當年的歷史往事。
他送給我一張相片,是他父親塔王抱著他與蘇劍嘯的合影,十分珍貴。我是在中國新聞界的前輩範長江的通訊報導中,初次&ldo;認識&rdo;蘇劍嘯的。
離開東德布家,我去拜訪當地史志專家韓巴德爾胡(66歲)。我們聊起了額濟納的&ldo;1號氣象站&rdo;,聊起了西北科學考察團的大本營&ldo;松杜爾&rdo;,這些往事如今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很快就切入正題:瞭解黑喇嘛的情況。
看來韓巴德爾胡先生相當瞭解黑喇嘛-丹畢加參,他講起有關的往事。我匆匆忙忙在一張紙上記著要點:
在20年代蘇赫巴託爾時期(蘇維埃蒙古時期),黑喇嘛丹畢策動外蒙古喇嘛叛亂,失敗後便跑到馬鬃山公婆泉的南山樑的制高點,聚集了百十人,佔山為王。一次劫持了從西藏來的上百峰駱駝的駝隊,有了槍枝,實力大振,就反過來攻打外蒙。外蒙派了一個叫做南茲德巴特爾(哈仕綸《蒙古的人和神》說,叫巴勒丹道爾吉)的特工,來刺殺他。來人假裝得了病,而且傳染,於是,有兩個同伴扶著他向丹畢朝拜。等到丹畢俯身為他摸頂時,那兩個人放下病者,一邊一個夾住丹畢使他動彈不得,&ldo;病人&rdo;突然抽出利刃,將其刺死。傳說丹畢刀槍不入,但只有一處是&ldo;脈門&rdo;‐‐嗓子眼。一刀刺向嗓子眼,丹畢立即死去。
韓巴德爾胡所述,是得自當地的口碑。
在以往調查之中,我積累了一些可以算作經驗的常識。我最重視的是第一次的訪談,沒有外界的印象接入,沒有傾向性,完全是出自&ldo;封閉&rdo;的回憶。我應該儘可能不流露出自己調查的目的。儘管韓巴德爾胡說的內容,與以前在文獻中所見,與以後在肅北馬鬃山的實地調查,並不完全一致。可這正是田野調查的魅力,也正是他的回憶的價值所在。一致,則可能是出現了&ldo;出口轉內銷&rdo;或不自覺地&ldo;統一口徑&rdo;的情況。這反是一大忌諱。而我‐‐記錄人‐‐忠實筆錄,更是關鍵中的關鍵,因為,我有傾向性。
關於公婆泉,他告訴我:現在的肅北馬鬃山鎮,當地地名叫&ldo;公婆泉&rdo;。有些地圖也是這樣標識的。韓巴德爾胡證實,所謂黑喇嘛的要塞,確實在馬鬃山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