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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ldo;蘇修&rdo;迫降的飛機。只是其間間隔了30年。

《黑戈壁》九(8)

人們總說：巴里坤、伊吾、哈密東北部山區，是&ldo;沒有新聞&rdo;的&ldo;空白區&rdo;。這句話如果可以理解成：巴里坤、伊吾、哈密東北部山區，沒有常規的新聞，那就準確了。特別是與其有關的人物，沒有&ldo;常規&rdo;人物。

否則，&ldo;伊吾四十天&rdo;怎麼可能發生呢？

在六七十年代之交的戰備期間，出了一件與堯樂博斯有關的事。當然，那次戰備就是因為已經去世了的堯樂博斯要&ldo;反攻大陸&rdo;而起。

在北山深處的一個叫做闢特霍勒的地方，原來一直居住著一個獨身的牧民。他一個人放著幾十隻羊，在山谷中有一眼泉水的地方，利用背風的山腳建造了一間土房子。他與羊住在一起，羊是他的&ldo;家人&rdo;。闢特霍勒，據說含義是&ldo;峭壁&rdo;，果然峰迴路轉處，是個極為陡峭的山崖，在峭壁上，一些深凹的的石縫，底下的甚至可以容人躲避風雨。峭壁中央，有個僅可容納一個人爬行的山洞，平時可以見到巖鴿出入。但人很難（幾乎不可能）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攀到那樣的高度。

誰會注意到這個幾乎可以說是個啞巴（他從不與人交談）的牧人？誰會關心他的冬涼夏暖的&ldo;石窟&rdo;？那裡面，人是睡在羊糞之上的。

就在&ldo;堯樂博斯馬上回到哈密東山&rdo;的說法甚囂塵上，無人不知時，老牧羊人死了。他的死因一直不清楚。可就在他死的前一天，闢特霍勒的小小山洞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因為那兒簡直可以說是無人區，所以影響不大：一塊山崖被炸塌，一個連姓名也不清楚的老人死在自己家門前。看不出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絡。

闢特霍勒在我們馬群進出夏牧場大白楊溝的途中，爆炸時馬群離此不遠，我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震撼山嶽的巨響。

在路過闢特霍勒時，大家議論紛紛。有人說，山洞是叫雷劈的。確實，在大白楊溝甚至整個白戈壁，打雷是一件極其常見，又極其嚇人的事。一年，我們馬群在白楊溝夏草場，一個牧工正在聽收音機時，打了一個炸雷，幾乎將他的手炸掉。另一次，雷從帳篷的煙囪滾下來，把一個牧工的褲襠生給燒焦了。可，雷總是有原因才造成破壞的。那麼，因為鴿子帶電？但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原來在這個山洞裡秘密儲藏著大量軍火。爆炸發生後，整條山溝布滿了死鴿子、鴿子糞，以及七九步槍的子彈，一部分還有殺傷力。

這個老人究竟是這個彈藥庫的看守，還是他的主人？他是嚇死的？炸死的？氣死的？還是因為失職自殺的？抑或是徹底失望？

我知道，在離闢特霍勒不遠的山坡上，有個叫&ldo;庫塔利斯克&rdo;的荒廢村莊。據附近人說，那原來有個邊檢站，當然是國民黨時期的。庫塔利斯克！記起來了嗎？當年堯樂博斯自報奮勇前往中蒙邊界接受外蒙古&ldo;支援&rdo;哈密起事的領袖和加尼亞子阿吉的軍火，最後兩人發生了爭執，因為和加尼亞子阿吉得到訊息說：堯樂博斯&ldo;貪汙&rdo;了一部分武器彈藥，並將堯樂博斯看押在一個叫&ldo;庫塔利斯克&rdo;的地方。最後是堯樂博斯的兒子聞訊，趕來殺死看守，救出了父親。

問題總要歸結到&ldo;伊吾四十天&rdo;。實際上我們在行文中正一步步向&ldo;伊吾四十天事件&rdo;逼近。

隔著黑戈壁，與居延（額濟納）遙遙相望的，是哈密地區。在西部的旅人心目中，哈密是令人嚮往，又令人絕望的彼岸世界。1928年楊增新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