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5 頁)

時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炒豆子一般的聲響。篝火的旁邊圍著四條人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暗不定，猶如鬼魅，影子拖出去老長老長，一直沒入斑駁樹影下的黑暗之中。

“噼……啪……”

又是一陣聲響傳出，篝火之中迸出幾朵燦爛的火星，在空中搖擺一陣，便在清涼的夜風中不甘地熄滅、無蹤。凌宸看了看火焰上方烤的黃金流油的小獸，聞了聞那撲鼻的香味，暗暗嚥了口唾沫。又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小獸頭顱和四隻同樣血淋淋的獸爪，凌宸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縷寒光，忍受著全身上下的陣陣劇痛，不顧那頭顱噁心的樣子和刺鼻的血腥味，低頭默默的啃食起來。頭顱本就是肉少的地方，加之這頭小獸又不大，所以頭顱幾乎就是一層皮包著頭骨，而且這層皮還長滿了毛。這毛和著鮮血，凌宸幾欲嘔吐，但他卻強忍著胃部的翻騰，越吃越狠，越吃越兇。這近一個月來煉獄般的生活，不僅沒有讓他崩潰，反而激起了他靈魂深處的一股野性、兇性。他幾乎覺得自己真是一條狼了。

凌宸的旁邊坐著楚楠，他手腕上繫著一條鎖鏈，鏈子的另一端則系在凌宸的脖子上。他們見識過凌宸的速度，知道一旦讓他離手極有可能追之不上，但也不可能時時抓在手中，所以只好如拴狗一般把他拴住，防止他逃脫。

楚楠目光渙散，雙眼沒有焦距的盯著篝火看。他彷彿有看到了草原，無邊無際的草原，還有，無窮無盡的狼群。他又看到了他二叔，他看到一群兇狼正在他身上撕咬，鮮血飛濺，碎肉橫飛。他看到他正向自己望來，他舉起一隻血肉模糊的手，向他伸來，似乎在向他求救，然而這隻手隨即就被一隻長長的長著鋒利牙齒的大嘴狠狠的咬了下來。他看到他二叔嘴巴微微張合，似乎在說要給他報仇。他又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凌空而立，哈哈大笑，突然想著他猛撲過來……

楚楠心中一陣劇跳，瞳孔暮地收縮，回過神來。

看著篝火上已香氣四溢的烤肉，猛地竄出，把凌宸拉的一個跟斗跌了出去，悶哼一聲，忍著錐心的劇痛慢慢爬起。

楚楠撲到篝火前，也不顧烤肉炙燙，伸手拔下一隻大腿，就狠狠的大口撕咬起來，臉色猙獰扭曲，裝似瘋狂。後面雷隊長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暗暗嘆了口氣，自草原以後，楚楠就性情大變，人更加沉默寡言，眼中時刻縈繞著一股兇戾之氣，此刻的楚楠，就像是一隻隨時都會暴走的兇獸。

一陣瘋狂之後的楚楠漸漸平靜了下來，叫其他人隨意之後又恢復了沉默。

眾人在沉悶的氣氛中用餐完畢，雷隊長終於還是忍不住勸慰道：“楚楠，自責並不是一個強者該做的事，做為一個強者，他只會反省自己的過錯和不足，然後改正錯誤，彌補不足。只有庸人，才只知道沉浸在以前或痛苦或快樂的回憶裡。我知道鄭副團長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是鄭副團長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寧的。你好好想想吧！”

楚楠聽了一陣沉默，仰頭望著天空，沒有一點焦距，良久良久……

“謝謝你，雷隊長！從今以後我會忘記在草原上發生的一切，直到……我有資格去想它為止。”聲音中竟透著一股放下包袱般的輕鬆。

雷隊長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無聲地點了點頭。忽的朗聲說道：“好了，不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快些睡覺，明天一早啟程，相信不到中午便能趕回總部了。到時任務完成，再好好地放鬆放鬆。”說完就地和衣躺下，微微卷著身子，不再言語了。

凌宸則看得微微驚訝，想不到他還有這如此魄力，強迫自己不去想一件如此映像深刻的事情，實在不是件易事。一時間林間又恢復了寂靜，除了沙沙的風吹樹葉的聲音和偶爾從林間傳來的禽鳴獸吼之聲，便只有燃燒的篝火不時發出的噼噼啪啪的聲響了。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