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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忙屈膝躬身,道:&ldo;謝爹爹。&rdo;
待余文翦走後,秦媽媽喜滋滋地上前來:&ldo;姑娘可真厲害,這門婚事總成不了了吧?&rdo;
弦閤眼含笑意看向秦媽媽:&ldo;您怎麼這麼天真,那是風頭正勁的太守府,父親捨得輕易放棄這棵參天大樹嗎?&rdo;
&ldo;那……您是想讓万俟大人說服將軍?&rdo;
弦合搖頭:&ldo;不是,我是不想讓父親今夜去楚二孃房裡,不然一夜的枕邊風吹下來,我的一番話又都白說了。&rdo;
兩人正說著,侍女進來稟說是姝合在房中哭了好幾天,聽說將軍來後院了,非要來找他,被身邊的人攔下來,現下正在房裡哭得厲害呢。
弦合嘆了口氣,她這位姐姐溫柔善良,知書達理,樣樣都好,就是性子太軟濡,太天真,竟還對這所謂父親抱有幻想。
驀然間,她自嘲地想,上一世的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對親緣,對父親二字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若非她重活一世,帶著前世諸多傷疤與不堪,如何能看破這背後的醜陋涼薄。
&ldo;罷了,我去看看大姐姐。&rdo;
第7章
冬日裡天寒,後院都打著厚厚的氈簾,簷下結了參差不齊倒豎的冰凌子,一點一點的往下滴水,在青石板裡積攢捶打出凹凸不平的水渦。
簾子外站著靈溪,是姝合的貼身侍女。弦合遠遠看著,大冷的天卻只穿著絲質卷菊鑲滾邊素色中衣,消瘦的身子板孱弱若春初拂柳,像是一陣風能颳倒似的。
弦合對靈溪有些印象,前世大姐姐在吳家投了井之後,這丫頭趁著服喪賓客滿座,當眾大聲申斥吳家苛待兒媳的種種醃臢齷齪,緊接著也跟著主人的後塵跳了井。當時陵州內外好長一段時間都在傳頌這忠僕氣節,引得無數人哀婉嘆息。
想起這些,弦合不免對靈溪另眼相看,見她穿的單薄,忙讓落盞去把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
靈溪面色蒼白的如鋪了一層薄宣紙,連連推脫,邊咳嗽著,邊說:&ldo;奴婢怎敢用三姑娘的東西……&rdo;
弦合看出她的病色,硬給她裹上,親自低頭去系絲絛帶,將纏繞在一起的穗子捋平順了,道:&ldo;你說你還病著,該在屋裡好好將養著,跑出來幹什麼?&rdo;
靈溪將頭偏開,恐把病氣傳給弦合,只是無奈地喟嘆道:&ldo;還不是掛念著姑娘,怕她真到老爺跟前說了什麼,反倒給自己惹禍。&rdo;
弦合一怔,笑說:&ldo;大姐姐知禮識義,又不像我,就算到了父親跟前她也是進退得宜的,能說錯什麼?&rdo;
靈溪捂著嘴又咳嗽了幾聲,像是瓷盞裡落了砂礫,沙啞而乏力。她強嚥下咳嗽,虛乏地說:&ldo;老爺若真想給大姑娘做主,還會等到現在嗎?姑娘念著自己的婚事去他跟前哭訴,多半會討沒趣回來。若是情急下說些不該說的,更是火上澆油,對自己一點益處都沒有。&rdo;
弦合驚訝,這丫頭倒是個明白通透人。
她讓落盞扶著靈溪,道:&ldo;行啦,你且回去歇著吧,大姐姐這兒有我,你就安心養病,讓落盞送你回去。&rdo;
靈溪不放心地透過茜紗窗往裡面瞧,還要推辭,落盞是個伶俐的,忙勾了她的胳膊清脆道:&ldo;靈溪姐姐,你就放心吧,兩位姑娘在一塊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養好身子要緊,若是你再倒了,大姑娘身邊更連個明白人都沒有了。&rdo;
靈溪被她勸住,又弓著身子咳嗽了幾聲,才由著落盞攙扶著回了自己屋。
弦合獨自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