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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方咬著牙慢慢問:「屏障怎麼,你是如何發現的?」
璀錯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他肩,「也不過就是不小心瞥見一眼。」
璀錯自認從前不是個愛同人拌嘴的——在她眼裡,要說什麼話,也還是先拔劍較過高下後再說,要來得更容易一些。
唯獨對上嚴歇時,她也不知怎的,話就這樣多起來。
兩人好容易才說到正題上,謝衍扔給她一塊木牌,「這是入東南宮的準行令。」
璀錯在手裡把玩了把玩,「我們就徑直進東南宮?」
謝衍微微頷首,「你睡過去時,我給妄邪送了信去,說我族中有秘法,興許能解他心頭之疾。」
璀錯狐疑地看他一眼,一時拿不準他是真有法子,還是單純誆人家。
謝衍看她眼神便猜出她心裡所想,頗矜貴道:「你且等著看罷。」
他既已這般打了保票,璀錯樂得撿個清閒,將準行令一收,「那這便走罷?」
走前她不忘去尋了一趟胭脂,檢驗了她昨兒個入門的成果,又同她多講解了幾句,叫她這幾日好生在客棧待著,參悟修習,方同謝衍出了門。
東南宮守衛森嚴,陰兵戍守其中,每道門關皆有兩隊以上,交接輪崗時間也全然錯開。
璀錯看著這比天宮還過分縝密的部署,抿了抿唇。好在他們二人手裡有準行令,不然純靠硬闖,必要生出動靜來。
正式進到東南宮裡,璀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單看東南宮,全然看不出這是下界,金烏躲著走的地方。
數不盡的有人頭的大的夜明珠嵌在牆壁上,以五步為隔,覆以鮫紗,使得整座宮殿既明亮,又不晃眼睛。
單這一樣,怕是龍宮也不過如此。
再往前走,便隱隱能聽見潮汐的聲響。
璀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精純的靈力匯聚在一處,隱隱成了一片海,數不盡的小靈珠堆在「海」邊,因著又細又小且數量甚眾,像是沙灘上尋常的沙子。
靈珠也是分成色的,且因著藏的靈蘊不同,功效也差別甚大。例如她脖子上那串紅色靈珠,便是遮掩氣息用的,只是極為少見,若非嚴歇拿出來,她也不曾見過。
最常見的靈珠便是沒有靈蘊在裡頭的——這兒的細小靈珠,和下界作為最上等貨幣交易的靈珠,皆是這類。
即便這樣,這堆積起的靈珠也不容小覷——這就好比人間的帝王,用金粒子造了一片海灘一般。
況且這還不過是八方親王中的一位的宮所。
八方親王都到這種地步,遑論鬼王?
璀錯默默琢磨著,怪不得那時鬼王舉界而反,能有那般倒逼天宮的陣勢,能生生將神族的凋敝拉快了千年。
謝衍傳音到她耳中,同她道:「這兒他們叫靈灘。靈灘裡的靈力,也便是維持著結界運轉的靈力,你看幾眼過過癮便罷了,一直看,會被疑心別有打算的。」
結界是護佑城與城外墮鬼封印地的怨氣分隔開的利器,自是出不得半分差錯。
他們一路往裡進,終於見到了妄邪。
他正在書案前,執筆細細勾勒著什麼。紅色衣袍襯著他偏蒼白的面板,倒顯得氣色要好一些。
他畫著畫著,時而側過頭去端詳畫作,衣袂無風而動,不像是隻鬼,倒像是天宮裡的哪位仙君。
美人執筆作畫,本是副美景,奈何璀錯第一眼便認出他筆下的,是張人皮。
他慢慢畫著,彷彿渾然忘了跟前還有兩人。
謝衍和璀錯也便一言不發地等著。
不知耗了多久,他方停筆,看向謝衍,「我心頭之疾,當作何解?」
第29章 我曾經有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