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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理解他的心情。她另一隻手搭上男朋友的手背。

&ldo;走吧。&rdo;她氣喘吁吁地柔聲鼓勵他，&ldo;叔叔現在肯定特想見你。&rdo;

病房門開著，走近後林舒看見許莉背對著他們，正和靠在床上的吳方達說話。吳方達看著妻子，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吳懈停在門口沒進去，他呆呆望著裡面的父母，猛地滾了下喉結。

吳方達看見他們，立刻停下了話頭。順著他的目光，許莉轉過身。

&ldo;你們來了啊?&rdo;她站起來，滿面笑容，&ldo;快進來啊!怎麼不進來?&rdo;

林舒扯了扯身邊的吳懈。他渾身僵直，腳像被黏在地上一樣，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邁開步子。

他們走到病房裡，林舒立在許莉跟前不動了。吳懈一直走到病床前面，慢慢垂下了頭。

吳方達眼都不眨地看著兒子，父子倆一時誰都沒說話。

&ldo;爸……&rdo;吳懈喊了他一聲，尾音打顫。

吳方達身子一動，眸光跟著閃了閃。

&ldo;我都聽你媽說了，吳懈，這段時間你幹得不錯!&rdo;他想伸手在兒子的肩膀砸一拳，但這小子太高了。最後他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腰。

&ldo;爸，我……&rdo;吳懈抬眼看向他，兩隻眼紅通通的。

他有很多話想跟父親說。想跟他道歉，想說自己現在明白他的不容易了，還想告訴他自己今天拿了個大專案……但話到嘴邊全堵回嗓子眼裡，他喉中一片混沌的滾熱，什麼都說不出來。

吳方達望著眼眶泛紅的兒子，心裡安慰又酸楚。他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兒子坐下。

&ldo;吳懈啊。&rdo;想了想，吳方達還是決定接上那天暈倒前的話，&ldo;爸想過了，你要是真想讀書，就去唸吧。&rdo;

吳懈猛地抬頭望向老爸，嘴唇微微抖了抖。

吳方達扯起嘴角，輕笑了兩聲，&ldo;這次鬼門關前走了一趟，我很多事情都想開了，不強求了。多念點書，也沒啥不好，想去就去吧!&rdo;

吳懈手放在身體兩側，全都攢緊成拳。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那麼興奮。

&ldo;那，那公司怎麼辦?&rdo;

&ldo;嗨‐‐&rdo;吳方達大落落地揮揮手，&ldo;我這不醒了麼?你老爸還沒那麼沒用，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幹個二十年!再說了，不還有你媽麼?實在不行，我們就找職業經理人，啊?&rdo;

說著他望向許莉，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吳懈的眼球表面起了一層水霧，亮晶晶的。他兩手依然緊緊握著，激動用力到骨節泛白。

&ldo;你們，你們不離婚了?&rdo;他小心翼翼觀察父母的臉色。

吳方達看了看妻子，笑得更開了。

&ldo;不離啦!&rdo;他大聲宣佈。

都說生死麵前無大事，但在生死麵前，他才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這輩子他經歷很多，也擁有了很多，但在綿延無盡的夢境中，在不斷下墜的黑暗裡，陪伴他的只有那個要吃烤紅薯的女人，還有她分給他的一大半紅薯。

這麼多年，他差點就把她弄丟了。

&ldo;小林。&rdo;吳方達朝吳懈身後的林舒招了招手。

&ldo;吳‐‐叔叔……&rdo;林舒往前站了一步，有些侷促。

&ldo;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