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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大意失荊州……可惜……可惜……”鳳知微慢吞吞嘆口氣,掏出那張有長寧藩鈐記的紙,便遞過去,“第一個要求,把我倆放出去。”
路之彥突然手往回一收,雙手抱胸,眯著一雙桃花眼,偏頭看著鳳知微,慢吞吞道:“我突然覺得,為什麼要一張一張的收回,被你鉗制呢?為什麼就不能將這三張,一次性收回呢?”
“哦?”鳳知微笑眯眯的看著他,“怎麼一次性收回呢?”
“比如。”路之彥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剛才像一隻桃花眼的狐狸,現在就像一頭桃花眼的狼,“把那刀放快一點,咔嚓掉你們,當你們成為屍體,東西不就收回了?”
他狡黠的擠擠眼,道:“我答應給你三個要求,可沒說不能這樣收回你說是不?”
“你還真想殺了我?”鳳知微有趣的瞧著他,“可想過如何善後?”
路之彥轉頭四面望望,手指彈了彈牆壁,在清越的生鐵回聲裡閒閒的道:“這個屋子是一個可以拆卸的活動屋子吧?等你們死了,這屋子大概可以搞成一個鐵棺材,盛放了天盛使臣的屍體,出現在錦城隨便哪處荒郊野嶺,剩下的事情,便讓我們的攝政王去操心吧,最好天盛大怒,揮兵來犯,呵呵,把二十年前舊怨,徹底了結,多痛快?”
“多痛快!於是你長寧藩或渾水摸魚,或另起爐灶,總之,天盛和西涼,不結盟最好,越亂越好,亂,有人才能漁翁得利。”鳳知微鼓掌,“如意算盤啊如意算盤。”
“誇獎。”路之彥優雄躬身,一派貴族範。
“那就這麼著吧。”鳳知微蹲在書案下,長刀已經到了書案之上,刀尖將書案紮了無數個洞,再不久也許就會扎破她頭頂,她看也不看一眼,很誠懇的道,“不過奉勸閣下一句,給咱們準備鐵棺材的時候,也記得給自己準備個。”
“你什麼意思?”路之彥斜睨著她。
“妄自尊大的人,活得過今朝,活不過明夕。”鳳知微淡淡的道,“你小瞧了別人,自然要付出代價。”
路之彥不說話,唇角撇了撇,神色卻多了幾分凝重,這位也是聰明人,知道鳳知微指的是誰。
“攝政王野心勃勃,和誰都維持著交好關係,天盛,長寧藩,乃至大越,如今齊聚錦城,攝政王試圖在其中尋找最可靠的盟友,這是大膽嘗試,也是冒險之舉,”鳳知微笑道,“既然他敢這麼做,怎麼可能不防備三方之間出現互鬥貽害西涼?我看,你今兒假如真的在這裡對我們動手,天盛一旦興問罪之師,明兒攝政王便有辦法把你給交出去——你如今可人在西涼,不在長寧。”
路之彥冷笑一聲,雖然還是不屑,但神情已經不是先前那般隨意。
“何況呂瑞也未必就願意擔上這個麻煩,作為攝政王的親信,他今兒通知你來,可未必懷什麼好意,”鳳知微笑一笑,漫不經心的道,“好了,阿四小王爺,別在這裡浪費時辰了,便是你自己也知道,今兒是殺不得我們的,想看我狼狽求饒?你算了吧。”
路之彥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望著她,突然道:“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挺霸氣?”
鳳知微溫柔的回答:“人人誇我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
“哈哈。”路之彥乾巴巴的笑一聲,突然道:“……先前昌平宮飲宴時,你有沒有去過昌平宮正殿水榭的露臺?”
“那裡有個露臺麼?”鳳知微訝然,“早知道有個露臺,我就過去休息會了,正殿裡吵得不堪,到現在還腦子裡嗡嗡的。”
路之彥狐疑的瞟她一眼,想想從這個人臉上神情是從來不能得到可靠答案的,只好嘆口氣,手一攤。
鳳知微掏出一張蓋了長寧鈐記的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