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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奇怪:“有什麼不能住的?不是有防潮墊和睡袋嗎,也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我以前睡過的有些地方,比這裡還不如呢,唧唧歪歪的。”
嶽峰不跟她羅嗦:“你跟我走,今晚迴風月去睡。”
季棠棠立刻拒絕:“我不回去,那是沈家雁死的地方,她上著我的身呢,萬一出點事怎麼辦。”
“那去客滿庭,住宿費我出,你不能住這。”
季棠棠很固執:“我非住這。”
嶽峰火了:“你幹嘛非得住這啊,你腦子有病啊。”
季棠棠先是不吭聲,後來忽然硬邦邦來了句:“這裡除了我連個鬼都沒有,真有想殺我的人,到了這也不會殺錯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別人。”
說完也不看嶽峰,一轉身就進了屋。
嶽峰讓她說懵了,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心裡有點難受:這丫頭嘴上不說,心裡怕是還是覺得十三雁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衝口就是氣話,但自己聽起來,怎麼這麼不是滋味呢?
嶽峰原地站了一會,還是進屋去了,屋裡頭樑上蛛絲結成了堆,中間空地裡鋪著張防潮墊,季棠棠坐在墊子上,正埋頭從揹包裡翻騰著什麼東西,嶽峰看了她半天,忽然來了句:“棠棠,你看起來吧是從小富養起來的女孩兒,我要是你父母,看到你現在這樣,得心疼死。”
季棠棠一下子愣住了,她看了一眼嶽峰,眼圈很快就紅了,頓了頓抬頭看大梁,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吸了下鼻子:“嶽峰,我以前還睡過墳頭呢,我也覺得,要是我父母看見,得心疼死。”
說著伸手抹了抹眼睛,又低頭去理包,嶽峰只覺得匪夷所思,他過去挨著季棠棠在防潮墊上坐下:“丫頭,你怎麼睡墳頭呢?”
季棠棠想了想,似乎覺得這事挺憋屈的慌的,也不想悶在心裡,索性說出來:“有一次趕路,是在寧夏,具體記不清了,反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天又快黑了,只好路上招手搭車。搭到一輛大卡,我坐駕駛室,當時我問了要多少錢來著,他說不要。後來車子開到半路,他提出那種很過分的要求,太不要臉了,我特別生氣,罵了他一頓,他倒沒用強,說你不做你就滾下車,我說滾就滾,車門一開,我就跳下來了,揹著包一直往邊地走,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當時又生氣,沒注意那麼多,後來覺得不對勁,打手電一看,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我居然走到墳地裡來了,密密麻麻的,一個連著一個墳包,我頭皮都發炸了,更邪門的是,接著我就走不出去了,就跟鬼打牆似的,走了一圈,發現還在這裡頭。”
她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嶽峰:“嶽峰,我一點都不誇張,我當時就嚇哭了。”
嶽峰伸手撫了撫她頭髮:“那後來呢?”
“我聽說,鬼打牆類似於一種環境催眠,並不是沒有路,而是你當時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說,你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你覺得你是走直線,其實你在轉圈,但是你當時感覺不到,越偏執就越走不出去,越走不出去就越崩潰。我當時覺得我不能繼續走了,我得休息,我得睡覺,我就把墊子拿出來,在墳包之間鋪開,和著衣服躺了一夜,其實也睡不著,你知道晚上墳地裡那種聲響,還有鬼火幽幽的,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那麼長的夜,我當時覺得我肯定要瘋。結果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看到路了,我就走出去了。”
嶽峰沒吭聲。
季棠棠也沒看他,只是幽幽嘆了口氣:“當時我走到大路上之後,回頭看身後那一堆墳包,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特強烈的感覺,感覺原來的我已經扔在那了,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嶽峰打了個寒噤,他擼起衣袖,讓季棠棠看自己胳膊:“棠棠,你看你講的多���壹ζじ澩衿鵒艘簧懟!�
季棠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