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5 頁)
這麼說,蔣淨出現在那隻客船上,是有人特意安排,讓我去殺?
梁興心底一陣驚寒,一個人的名字從心底冒了出來——甄輝。
是甄輝告訴我蔣淨在那隻船上,看似偶然撞見,恐怕是事先安排好的。甄輝知道我恨極蔣淨,一直在追尋蔣淨下落。只要找見蔣淨,便極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殺掉蔣淨。只要怒殺了蔣淨,我便難逃罪責,這一生便休矣。而且,陷害我的人,恐怕是作了兩手準備——我若親自動手殺死蔣淨,這樣最好;我若不動手,便藏在板壁後殺掉蔣淨,嫁禍給我。
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甄輝?
想到甄輝,梁興心裡頓時紛亂起來。
甄輝和梁興是同年應募入的禁軍,性情雖有不同,但兩人曾同在一營、同睡一鋪,情誼不淺。
大宋兵制,百人為都,五都為營,五營為軍,十軍為廂。軍中實行嚴格“階級法”,由官到兵分為三級,第一級是將校,從廂都指揮使,直到副都頭;第二級是節級,包括一都之內的軍頭、十將、都虞候、承局、押官;第三級是兵卒,被稱為“長行”。
梁興由於武藝出眾,迅即被都頭選為了教頭,但他所在之營的指揮使姓杜,和當年陷害了他父親的人是堂兄弟。此人處處提防壓制梁興。因此入伍近十年,梁興始終只是個長行。前年得義兄楚瀾託人引薦,他才被調派到殿前司,做了龍標班教頭。但也只是名頭好聽,依然只是個長行。
而甄輝,為人和氣,很會順上司的意。一步一步,按“階級法”,三年一轉補,由兵士逐階升級,如今升為都頭,已經是將校了。
這幾年兩人雖然各行其道,卻仍往來不斷,交情日深。雖然偶有言語爭執,但絕沒有什麼積怨。何況,就算甄輝要害梁興,到處都是時機,哪裡需要安排這些計謀陣仗?也許甄輝是被人利用了?
梁興穿好衣服,討了水匆匆洗了把臉,去鞍馬店租了匹馬,騎著便往甄輝的營房趕去。
大宋禁軍分作殿前、馬軍、步軍三衙,甄輝隸屬於步兵司,軍營在南城外,十幾里路很快便到了。梁興在營門口下了馬,拴到旁邊馬樁上,正要進去,迎面卻見一個人走了出來。梁興認得,是甄輝手底下最得力的親兵,平日精精神神,今天卻哭喪著臉。見到梁興,也只低聲問候了一句。
“甄都頭可在?”
“甄都頭歿了。”
“什麼?”
“甄都頭昨晚被毒蛇咬了……”
蔣衝早早起來,去前面找見了茶肆店主譚老秋。
“店主,我要回家去了。”
“哦?你不是要住三天?”
“嗯……”
“你昨天出去遇到什麼事了?我看你回來時神色有些不對。”
“也沒……我還是趕緊回家去好。”
“也好——”譚老秋瞅了他片刻,沒再多問,轉身去裡間取出包袱,又數了一百文錢,“包袱裡的東西你點點看。這是你剩餘的兩天房錢。”
蔣衝開啟包袱,裡面東西都原封沒動,便重新包好,道了聲謝,抓起隨身帶的杆棒,轉身離開了。
昨晚躺在那髒鋪上,他先是十分驚怕,但越想越氣悶:我好好一個堂兄,來汴京考武舉,我還等著他考中了,攜帶我謀個好出路。誰知道竟被你們謀害,現今人在哪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才來京城半天,你們就盯上我,險些害了我性命。我滄州自古也是英雄豪俠的地頭,我蔣衝,在家鄉,好賴也有些名頭,誰見了不讓三分?到了汴京,卻狗一般任你們欺辱?
他氣了半夜,漸漸又餒了下去。自己人生地不熟,一個幫手都沒有,走路連方向都摸不著。而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全不清楚。就算找見了,對方只要超過三個人,自己就對付不了,恐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