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4 頁)
亂套上了衣裳。
“尤大伯,今天我來是打問一件事。”
“洪使臣專門來,一定是問程軍頭那事?我先還納悶,你們兩個,一根樹上兩根枝杈一般,程軍頭惹上這麼大的禍,您怎麼始終不來問一聲。”
“嗯。你可知道些什麼?”
“程軍頭自然是冤枉的。其實他那守糧倉的差事原先是分派給韋軍頭的,可韋軍頭家裡丟了孩兒,忙著去尋,連告假都顧不上。營裡只好把這差事另派給了程軍頭。這才叫福尋無心漢、禍找沒事人。”
“哦?是韋植韋軍頭?你為何相信程軍頭是冤枉的?”
“可不是?這兩位軍頭都是悶嘴漢。尤其程軍頭那性子,門檻一般,從來都是任踩任踏、不吭不語的,他能做出這天大的罪來?不過攤上這樣的事,便是海水也洗不去這冤屈了。”
“你還打聽到什麼可疑之處?”
“這事實在太古怪,我活了快六十年,從沒聽見過。四處打聽了這一個多月,只問出一條細線兒。”
“哦?什麼細線兒?”
“糧倉丟糧那晚,程軍頭和二十個兵士全都睡過去了。其他人躲懶倒也罷了,可程軍頭一向最勤懇,他能睡過去,這事便不對了。”
“嗯,我也疑心這個。那些查案的沒查出什麼來?”
“查個鳥。這禍事牽連太大,誰沾上誰沒命,那些人全都成了大雪天縮脖子鳥,巴不得躲得遠遠的。”老尤瞅瞅兩邊,壓低了聲音。
“你可問出些什麼來了?”
“我敢拿十貫錢來賭,一定是飯食裡下了藥。不過那糧倉派去的火頭是姜木頭,他那小心小意,鵪鶉一般,哪敢做這事?那自然是菜肉裡頭有鬼——”老尤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這營裡的菜肉一向都是指揮使的大舅兄劉九包辦,雙楊倉那邊也是他派人送菜肉。糧倉丟糧那天晚上,劉九在外頭酒樓裡和朋友吃酒,去後頭茅廁解手,掉進糞池裡溺死了!”
丁豆娘躲在莊夫人家裡,焦急等著天黑。
她在莊夫人臥房裡細細搜了一遍,並沒找見任何有用的東西。其實她並不清楚要來尋啥,一股勁頭衝上來,便翻牆鑽進這幽暗暗、冷森森的房裡。既怕被人發覺,又時時覺著莊夫人的魂魄似乎站在身後,冷冷地盯著自己。她後背一陣接一陣地發寒,不禁後悔起來。可要出去,只能翻後牆,而這時外頭天還亮著,得等天黑下來才成。
她走出莊夫人的臥房,穿過過廳,悄悄走到門道邊。她怕被人瞧見,不敢出去,只扒在門道里偷偷探頭,朝堂屋裡窺望。這堂屋比起雲夫人家,要窄許多,也沒有太多陳設,都是暗紅雕花的傢俱。靠正牆中間是一張供桌,上面立著幾個牌位,供著一碟酥糕、一碟幹棗。酥糕已經生黴,棗子上也蒙了許多灰。兩邊牆上掛著幾幅塞外駿馬圖。屋子中間一張大方桌,四把方凳。
丁豆娘打聽到莊夫人的丈夫就是在這張方桌上架了一隻方凳,踩在上面,懸樑自盡的。她抬頭朝房梁望去,方桌正上方的房梁灰塵果然有些勒痕。想著一個大男人,又是軍中指揮使,卻在這上頭了結了自己性命,她心裡既傷嘆,又有些怕,不敢多看,可剛回身,眼角卻掃見一樣東西。是一條石青的錦帶,丟在方桌腳邊的地上。
她心裡一動,小心走了過去,抓在手裡,忙又飛快躲回到門道里。她拿著錦帶仔細看了看,錦帶上面繡著小蘭花紋樣,針線極細密,中間打了個死結,是兩根錦帶拴在一起,但兩頭又齊嶄嶄的。她把兩頭合到一起,比了比,邊縫吻合,是被割斷的。她手一顫,這恐怕是莊夫人丈夫拿來自盡的。官府的人第二天來查案,進來發現他吊在房樑上,忙用刀割斷了錦帶,把他的屍身放了下來。錦帶便隨手丟在地下。
看著這錦帶,丁豆娘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忙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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