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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的小車開出了畫報社的大門,跟在後面的七八輛腳踏車蜂擁而出,聶虹的手往後一甩,回了一聲:“沒關係,電影開場前,我到你家裡來取。” “呃……”我還想再叫什麼,她的龍頭一拐,已把腳踏車飛也似地騎出了大門。 這個人,就是怪。 不過她說得也對,我家就在北京影劇院旁邊,電影開場前,她到我家來取了票,再去看電影,也是很方便的。不過,不過……這件事總讓我覺得有點兒蹊蹺,聶虹怎麼知道我家就在北京影劇院旁邊呢?在省城裡,北京影劇院是很出名,可我的這個家是植物所分的房子啊。她連這也知道,一下子又勾起了我的心病。 畫報社的那些老同志,誰不知道我娶了一個女才子呢,自從惠香在省裡的科技大會上榮獲獎狀之後,她的大名一下子躍出了植物學界,成了省城裡的名人。而我,從省政府的信訪辦,調到畫報社,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記者、小編輯。報紙、刊物上偶爾也有我拍攝的一小張照片發表,在右下角落裡,標明攝影:姜天義。可這點東西,怎能和惠香比呢。雖說她長年累月深入苗嶺腹地,極少在省城裡拋頭露面,但她的巨幅彩照上過光榮榜,上過省報頭版和雜誌封面,她的生活照、工作照還在全國好多報刊雜誌上出現。最讓我尷尬的是,她的一組七八張照片,還在畫報上整整佔了兩頁版面。其中一張表現她家庭生活的照片,我當然只能作為陪襯,縮在角落裡。家庭生活,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姜天義什麼時候有過像模像樣的家庭生活呀,一年到頭,為了那些植物,惠香忙成那個樣子,我們之間哪還有什麼家庭生活啊,自從孩子住到外婆家去以後,我經常是孤苦伶仃一個人在打發日子。人當然得有自己的追求和事業,我不也是因為酷愛攝影,放棄了在省政府提拔當副處長的機會,才調進了畫報社嘛。但什麼事兒都不能過分,家就應該像個家的樣子,有家庭的溫馨,有家庭的氛圍,有家庭的天倫之樂。為了事業,把丈夫和孩子扔在一邊,那算個什麼事兒嘛。平時我從來不隱瞞自己的這種觀點,故而大樣出來的時候,在我的一再要求之下,總編輯才答應虛化處理。要不,我這臉往哪兒擱呀? 問題還不在這裡。 儘管我總想淡化自己是於惠香丈夫的身份,現在看來毫不起作用,你看,連才到畫報社工作不久的聶虹,都知道了。她曉得了我家的住址,想必也會聽說我與惠香的口角與不和,我們緊張的夫妻關係,我們正在準備協議離婚。還有…… 哎呀,一往這上頭想,我的煩惱就不打一處來,什麼情緒也沒了。我居住的小區從昨天就貼出通知,今晚十點之前停電。本來我想在畫報社隨便吃點東西,對付一頓晚餐,熬到時間,直接去看電影。這下好了,虧這聶虹想得出來,到我家去拿電影票。我只好回家去�G86AA�。 我照例地騎著那輛半新舊的腳踏車回去,半路上,買了兩隻破酥包子,以便就著泡麵吃晚飯。這包子是省城裡的特產,裡面包著三種餡,火腿、乾菜、豆乾和著冰糖,吃起來又香、又甜、又鮮。我選擇它,還因為把它和泡麵一起吃,既能管飽,又能保證營養。 可吃多了,我還是覺得厭。 這是一個成了家的男人過的日子嗎? 早春的夜晚,黑得早,我回到家裡,屋裡已是暮色濃濃的,一片晦暗,想到聶虹要來拿票子,我開啟了前後窗戶透氣,還把地掃了掃。沒想到一動掃帚,灰塵揚起來,我又想到好幾天沒擦拭桌子了,書報隨意地丟放在沙發上、桌子上、椅子上,整個屋子一片零亂。畫報社裡,哪一個人不是把自己的家裝修一新,在舒適的窩裡享受,惟獨我。唉,一個人過日子,我哪有心思收拾屋子啊,得過且過地混唄。  
愛情世紀末(2)
掃淨了地,我把掃帚往門背後一扔,心裡說,反正聶虹來拿了票子就走,天又黑了,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要屋裡沒異味就行了。這麼一想,心裡又坦然起來,我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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