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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江與城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找還是要找的。她想怎麼樣都行，他要確認她的安全。

她會去的地方，肯定是和程禮揚有關的。江與城心裡有數。

去墓園的人撲了空；南匯她回了一趟又離開；剩下的，也就那一個地方了。

&ldo;機場那邊該有訊息了吧。&rdo;他忽然道。

方麥冬正欲答話，手機裡恰巧進來一則訊息，他立刻檢視，半分鐘後抬頭：&ldo;來了‐‐查到她的記錄了，四點的航班飛d市，剛剛起飛不久。要派人過去接嗎？&rdo;

江與城幽遠的目光望著窗外，臉上不辨情緒：&ldo;讓她去吧。&rdo;

程禮揚死於09年的一場空難，飛機墜毀在d市附近海域。十年了，她一次都不曾踏足d市的土地，也是時候去看看了。

他的語調沒什麼起伏，平時對人也一直是這個樣子，範彪卻莫名覺得不對味了。打著方向盤，有些不爽道：&ldo;怎麼折騰一圈，感覺又回到原點了。&rdo;

車廂靜默，沒人搭理他。

&ldo;程姐不會回來又要鬧離婚吧？&rdo;沒人答，他就自說自話，嘆了一聲，繼續叨叨。

&ldo;看著那麼軟一人，怎麼拗起來能這麼拗呢，十頭牛都拉不住。要是重來了一回，她還鐵了心想離婚，那真是沒轍了。老方，你說她怎麼想的，難道真想離了，跟姓高的那小子好嗎？&rdo;

&ldo;……&rdo;

江與城斜過去的一眼隱隱帶著冷風。

範彪脖子一涼，回頭看他時，他已經靠在座椅合上了眼睛。

&ldo;她做夢。&rdo;

第68章

明明地面是風和日麗, 雲層卻有些陰沉，飛機穿梭於雲端, 安靜的機艙只能聽到廣播裡柔和的女聲, 提醒乘客即將進入平流層。

程恩恩從登機後就閉著眼, 腦子裡卻沒有片刻是安穩的。一直睡不著, 失憶前和失憶後的, 許多畫面交錯閃現。

像是開啟了一個開關，太多的記憶一下子從密封的匣子衝出，爆炸式的資訊攝入，大腦一直處在高強度的運轉當中, 太陽穴突突地跳, 一陣一陣的疼痛。

她沒有拿任何行李，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海邊。

司機是一個本地大叔, 蓄了一撇鬍子，邊發動車子, 邊從後視鏡掃了她一眼，說：&ldo;今個兒這天可不適合去海邊啊，天氣預報有大暴雨, 你看外頭這雲，馬上就得變天。&rdo;

&ldo;沒事。&rdo;程恩恩的聲音有點虛弱。

大叔又看她一眼：&ldo;妹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啊，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看海的機會多得是，別圖一時, 待會兒淋雨再感冒了。&rdo;

從記憶復甦開始，程恩恩的臉色就沒好過，嘴唇沒一點血色，飛機上沒吃東西，連口水都沒喝，這會兒的樣子自己從鏡子裡看一眼，都覺得難看。

&ldo;去海邊。&rdo;她堅持。

說完怕大叔再絮叨，直接閉上眼。

到海邊，租了艘小型快艇出海。天色越來越陰，雲層壓低，大暴雨已經蓄勢待發。

駕駛員是個年輕小哥，正因為年輕，膽子大，才接了程恩恩的單子。行駛到約五六公里的水域停下。

&ldo;你說的那個位置，應該就是這兒了。十多年前的事兒，我也沒親眼見過，要是我爸在，估計能知道準確位置。&rdo;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域，背後是遙遙可見的海灘，程恩恩神情恍惚，像是沒聽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