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3 頁)
「是。」
一切似乎平靜無波,車上的氣氛完全看不出他們前幾天經歷的驚心動魄。然而坐在車上的人悄悄換了,孟尹很安靜,不同於李伊爾開車時總會扯些不著邊際的笑話。
愚鳩拿出手機,從通訊簿裡找出能和航空公司協商的弟兄。他一如往場地處理著他的工作,可這一程,他總感覺他把靈魂的某一部分,留在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山城……
第8章 章之八 漢平夜
章之八漢平夜
1。
深夜時分,一量轎車緩緩地滑進了三合院前的大鐵門。
梁老的思維,除了對待他唯一的孩子以外,事實上都相當封建迷信。為了風水問題,這間三合院三十年了沒動過一寸土。要不憑梁家門的財力,怎麼還會居住於紅磚水泥砌的老屋中?
因為外觀的舊,便襯託了裡頭許多東西格格不入。例如一樓神桌前擺的沖泡咖啡包、龜裂牆壁邊嶄新的三層電冰箱、前院一口封死的井上養著一排洋氣的盆栽。又還有左右兩間偏棟裡,未關緊的門fèng後露出了一臺非常新潮的點唱機。
轎車黑得反光,連著三臺開進門,同樣顯得怪異。然而下車後高跟鞋逕自跨過了碎石地,在保鏢的陪同下,無聲地進了屋。
客廳的茶几上還擱著半壺涼掉的茶、未及收拾的杯子。可見梁老病倒時管家走得多匆忙,之後甚至沒有閒暇的心思能回來整理家中。踏上二樓,梁諭的房間則又是另一番景象,他飛奔出門前落在地上的毛筆還靜悄悄地躺在原地,墨色早幹,地磚上留下了讓人難以忽略的濺痕。
前腳才進屋,梁諭便坐到書桌前,開始用家中的電話撥打一通通號碼。愚鳩站在門外守著他,聽見他的聲音一下輕柔、一下拔尖、一下兇狠如潑婦。像個熟練的花腔女高音,戲劇化地,在凌晨三點,把自己回到漢平的訊息張揚地宣告給每個該知道的人。
愚鳩自然只能沉默。三合院裡的結構複雜,主屋這一隅,就算偏門有人遭逢極刑也聽不見半點聲音。因此他不清楚只晚他們半分鐘下車的殺手和白子被帶去了哪裡,唯有聽見窗下優兒窣窣的腳步聲,沉寂夜色裡猛然傳出「汪汪」的幾聲淒涼狗吠。
梁諭打了十來通電話,還不肯放下話筒。只是不知何時聲音小了下去,和對方輕聲細語地談著什麼。從愚鳩的角度看,他隨意紮起的長髮下露出一截雪白後頸,由橘色的檯燈照亮,泛著一層柔軟的光暈。模糊的影子則投到牆上,當他輕輕晃動腦袋,有如也曾在這張椅子上計算著艱難的數學題,而愚鳩站在同樣的位置,暗自替他加油打氣。
他們的影子各自被月光與人工光源拉斜,至某個點交錯到了一起。像只變形的蝴蝶,無力飛翔又無力躲回溫暖的蛹中。
「該睡了,少爺。」
愚鳩也不清楚是被什麼觸動,對著梁諭的背影說出了這句極為奇怪的話。梁諭似乎愣了愣,但根本沒停下翻著電話簿的手指。他又聯絡了好幾個人,到了不知幾點鐘,才終於「啪」地放下話筒。
他把愚鳩招來,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讓他把自己抱到床上、解開彼此的衣衫。
雲雨中愚鳩當然更分不清現在的時刻,想必,也並不重要。他例行地執行好每個細節,只是未經盥洗的身子帶著一股溫暖的氣味,使他進入的節奏也被擾亂了些。梁諭沒興致叫,不讓他停,便沉默地做到愚鳩再也不行,糙糙地退出他身體,抓著一團衛生紙,射了(精。
兩人還是無話,從機場回到家,長途飛行與坐車的勞累理應讓他們早早入夢。但漢平的這夜。不同在哪?愚鳩過了很久才想通,是光,廊上透進來薄薄的一地光。他們以往在這間屋裡翻雲覆雨自然躲不過樓下樑老的耳朵,他假裝聽不見,他們也關上門、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