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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您至少休息一會兒吧?」
這回梁諭真真確確地笑了出來,先是輕笑,再來轉為有些瘋癲的大笑──
「什麼啊?哈……哈!穆老三的招待,我高興地接受都來不及了!什麼休息?我是紙紮的還是玻璃鑄的?有需要你──可憐我?」
若這也是穆老三要的「樂趣」之一,他樂意奉陪。看不見容貌的男人上前來,再度把巨物塞入他下)體。梁諭在抽()插間乾嘔,笑著、喘著、哭著,也不過生理性地泛淚。他沒有眨眼,在沉浮之間纏緊男人的軀幹,直看向前方的樹林深處。
他驀然見到穆老三的孫女,站在一棵山梅花後。冷冷的眼光對上他的視線,一瞬間,漆黑的瞳孔似乎有笑意閃過。
梁諭心口一抽,寒意沿著脊椎爬上後背。
那人影很快地轉身、沒於黑暗。
第26章 章之二十六 暗伏之流
章之二十六暗伏之流
1。
靜水之下還有漩渦,興許比起驚濤駭浪,那些暗潮湧動的事物才最是關鍵。
最新的訊息由青城無聲地傳至漢平──外頭的人事物都還安然地睡著,鄭家別墅卻燈火通明。只見鄭小媛拿著一疊紙,禁不住焦躁地來回踱步,最後停在大廳中央、正對著從剛剛至現在便一直默然佇立的愚鳩。
「你確定他不打算親手毀掉梁家門?」
鄭小媛不禁失笑,笑得不無諷刺。一疊紙塞回愚鳩手上,難得也能從她抓亂的頭髮中看出她失了方寸。
愚鳩倚仗她的人手,集結起好一部分過去離開梁家門的成員。那些人大多是梁老的舊部,當時在梁老改立繼承人時離開。
他們回來了,看的是愚鳩的面子。要的是觀察,現任的當家真值得效忠嗎?以愚鳩的立場,他希望能幫梁諭找到足以使眾人信服的理由,但手上的這份報告卻顯示,他們的少爺在真正與眾人建立信任之前,便準備瓦解所有人對他的信心。
「這種笑話一樣的肅清暗地裡做做就算了,他要搬上檯面?他決定這麼做以前有沒有和你說過?」
「我無權干涉當家的想法。」
「混帳!」
鄭小媛罕見地拔高音量、爆了句粗口。頭頂上的水晶燈映著兩人的臉,都是煞白的。遠處守在樓梯間的幾個保鏢皆不敢出聲,彼此交換了眼神,就彷佛已有幾句暗地的耳語。
「你對得起梁家門上下三千多個人、對得起為你頂罪的弟兄嗎?」
就憑我愛你,你放肆他毀掉一切──鄭小媛沒說出來。但這些話全寫在臉上了,她清楚並且感到悲哀,明白自己也不過在利用愚鳩的負罪感。可她還能怎麼辦呢?牆傾樓危,誰還能當那個力挽狂瀾的人?
「……我現在就去青城。其他弟兄們今晚的飛機,還趕得上。」
鄭小媛捏了捏拳頭,深深地吐了口氣。她轉過頭,如同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發白的唇間卻仍迸出幾個字,虛弱得不像她:
「我這就叫人送你過去。」
2。
一股刺鼻的味道來自於梁諭手中的去光水,他用棉布緩慢地擦試著斷裂的指甲,表面上的紅色已經褪去得差不多,卻怎麼也擦不掉甲面下的淤血。
他試著起身,下身電擊般的劇痛讓他一個不穩,裝滿去光水的瓶子頓時「哐當」地摔碎到地上。他實時扶住梳妝檯,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及蔓延的化學氣味,沒來由得、突然便想笑。
看那鏡裡的人,素顏的臉龐竟然略顯蒼白。然而這是該高興的時刻,前一日閔姨的人才盡數死於穆老三之手、她本人同樣遭囚。那老傢伙才會有興致再把他叫去後山的溫泉裡折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