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咱家有,不稀罕。(第1/4 頁)
最難測,是君心。
昨日滿朝文武都還在私底下議論,說這次北疆疏勒的事只要辦的漂亮,那趙泛舟自然還能再上一步,說不好,五十歲之前就能從那位權傾朝野的徐公手裡接過宰相權柄。
最近這兩年徐公在朝中的地位似乎有些不大穩當,一年前奉旨代天子巡遊江南,已經在外飄了這麼久還沒得旨意回長安,所以關於徐公是不是要被陛下罷黜的傳聞愈演愈烈。
可是今日,這新貴趙泛舟就被陛下一道旨意自從三品降為從四品,滿朝皆驚。
把鴻臚寺地位提升起來的是陛下,把鴻臚寺按回去的還是陛下。
如果是放在過去或是未來,這事引起的震盪可能都不會那麼大,但在這個時候,誰心裡都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馬上鴻臚寺就要去疏勒和黑武人談判了,正是趙泛舟難得的大放異彩的時機,可還沒到他大放異彩呢,就變得黯然失色。
當眾宣讀旨意的那位大太監語氣裡帶著些耐人尋味的東西,這才是讓所有人惴惴不安的理由。
趙泛舟被降品級畢竟事不關己,掌印太監馮元衣那森森語氣裡表達出來的可不只是皇帝對趙泛舟的不滿,而是對朝臣們捨本逐末的不滿,說白了,就是皇帝厭惡滿朝文武一個勁兒的耍小聰明,搞什麼揣測聖心那一套。
而這將這一套發揚光大的,不正是那位手握宰相權柄已過十年的徐公?
所以,敏銳的人已經開始做準備了,表面上是趙泛舟讓陛下震怒,可實際上苗頭沒準還真不是這倒黴的趙寺卿。
在陛下厭惡朝臣揣測聖心的時候朝臣們還不得不去揣測,是徐公要失勢了嗎?
當然,在這些猜測之中,還有另一個猜測同樣讓人覺得摸不著頭腦。
葉無坷,一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個在東北邊疆苦寒之地成長起來的年輕人,突然之間,成了分量堪比鴻臚寺卿的大人物。
有人說這個葉無坷來歷不凡,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也沒有那麼不凡,只不過是皇帝為高畫質澄選中的男人罷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更炸裂的訊息悄悄的又洶湧的傳播開。
說是有人在御書房外邊真真切切的聽到了,陛下說葉無坷是故人之子。
故人?
能是哪位故人?
能讓陛下說一句故人之子的,其出身怎麼可能簡單?
緊跟著各種猜測和傳聞紛至沓來,有人說高畫質澄跑去東北邊疆那個什麼大慈悲山真的只是為了東韓的事?
葉無坷是高畫質澄親自接回來的,為了葉無坷高畫質澄還去了鴻臚寺把趙泛舟罵的毫無招架之力。
這些訊息很快就在長安城裡肆意飛揚,文武百官就算不敢再深切的去揣測聖意,也不得不去揣測一番這葉無坷到底是什麼來路。
葉無坷則一臉懵波一。
他已經帶著大奎二奎回家去收拾行李的時候,鴻臚寺卿趙泛舟親自登門,人一進來,就先給葉無坷俯身致歉。
這舉動這神情這莊嚴肅穆,真把葉無坷嚇了一跳,他第一反應是這次去北邊如此兇險?還沒出門呢趙寺卿就來三鞠躬告別了?長安城的規矩是這樣嗎?無事村要是來幹這個的反正得磕頭。
又想不對,趙泛舟應該算長輩,長輩哪能磕頭呢,長輩長輩來鞠躬也不該啊。
他看向阿爺的時候心想著,接下來是家屬答禮?
沒片刻,趙泛舟就說明來意,態度誠懇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他在高畫質澄面前已經顏面無存一次,在陛下面前剩下的那點顏面更是蕩然無存。
所以在葉無坷面前,他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麼比認錯更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