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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行至半道,忽聽得一陣悠揚簫聲,緊接著周圍草木皆靜,陰風凜凜,只見前方憑空走出一人,深衣白髮,臉上戴著她親手做的鳳凰面具,赫然便是許久不見的冥王卿良。
真正見著他的面,元衿心中石頭反倒落下來,不慌不忙朝他見了個禮:
「王上。」
這神態,這語氣,與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幾乎別無二致,卿良眸色驀地暗上幾分,嗓音亦略微發冷:
「本王還以為你再不敢露面了。」
「哪裡,」元衿笑得溫和:「只不過最近的確有些要事,並非故意躲著王上,不知王上找我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卿良見她這一臉風輕雲淡,無事發生的模樣,語調陡然帶了些怒氣:「你說有何貴幹。」
元衿默了默,道:「王上不會還對那日雙修之事耿耿於懷吧?」
卿良眯眼:「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該討個說法?」
元衿看著他面具後如炬雙目,極為認真道:「王上,這種事本就講個你情我願,況且事後我已另做補償,倘若王上猶嫌不夠,我也可以再多出些……」
這次沒等她說完,便見一陣簫音襲來,元衿猝不及防往後翻了個身,抬頭向他喊道:
「王上,有話好好說!」
卿良卻置若罔聞般飛身而起,一時間骨簫化劍,直直朝她刺來!
元衿連忙凝結出水盾抵擋,不出片刻,便已細汗涔涔,心知不能再這麼耗下去,遽然收回靈力,側身避過那鋒銳劍尖,整個人化作一線流水,沿著他窄腰輕輕遊曳向上,最後又變回人形模樣,雙臂軟軟纏上他脖頸。
不過眨眼的功夫,二人已近在咫尺。
「一日夫妻百日恩,王上何必如此絕情。」元衿抵著他鼻尖,聲音低低細細的,倒像極了情人間的嗔怪。
卿良握著骨簫的手僵硬在半空,目光卻不自覺軟了下來,薄唇緊抿了半晌,終是沒忍住回握她腰身,垂頭沉沉道:
「究竟是我絕情還是你絕情?」
元衿替他彈去鳳凰面具上的灰塵,默然片刻後道:
「卿良,想必你也清楚,我修的是何種功法,你要錢要物要身,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這心,我實在給不起。」
卿良瞳眸驟縮,話已至此,她的意思已然十分直白,她甚至沒有任何鋪墊,就這樣坦然而理直氣壯地擊碎他所有臆測。
「既然給不起,當初又何必招惹我!」
元衿不厭其煩解釋:「當時情況特殊,而且我以為王上也只當那是露水姻緣罷了。」
一時間空氣靜默下來,他沉重的呼吸不斷噴灑在耳邊,灼得她雪膚通紅。
突然,他按著她纖腰往前一扣,兩具身體瞬間嚴絲合縫。
「呵,元衿,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冷笑著貼近她耳邊:
「誰要你的心,本王只想要你的身體而已。」
容辭只在容連停留一日不到,便直直往秦陽趕去。
秦陽雖遠,然他乘雲駕霧,也只不過半天的路程而已。
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秦陽城內,而是止步於洛河旁,遠遠望著被淡藍水牆包裹著的小城。
他眼前又浮現起那一幕幕斷壁殘垣,被邪物侵蝕過的,荒涼的城池。
他看見白髮蒼蒼的老人抱著石碑失聲痛哭,看見她親手獻祭出自己的靈魂,化身成漫天水霧,只為保秦陽一方安寧。
容辭睫毛眨了眨,眼眶裡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了出來,他顫顫巍巍從懷中拿出一頁摺疊整齊的紙張,小心翼翼將它一點點攤開。
只見他雙手捧著那薄薄一頁宣紙,低頭細細一嗅,著迷般閉起雙眸。
獵獵涼風吹過,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