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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給你時間。」他聽完,直接踩上鞋,甚至顧不得提上後跟,轉頭就去開門。
「你什麼意思紀原?」我不及細想,一伸手把門縫又推上。
一個扶著門把手,一個按著不讓開,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種橋段。
他低頭看我,整張臉剋制到緊繃,半晌沉聲說:「我以為我們只是步調快慢的問題,看來你說得對,我想簡單了。你對我們之間根本不抱任何信心,也沒任何期待。」
接著深吸一口氣,像是強壓住情緒繼續說,「我以為可以推著你前進,現在發現這不是靠一個人努力能達到的。」
我扶在門上的手慢慢握緊,最後收了回來。感覺一陣一陣熱往腦門上沖,但紀原的話就像盆冷水澆下來,「呲」一聲冒起煙。
不對,這已經不止是冷水了,每一句都帶著冰碴,扎得人難受:「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他眉頭擰緊,情緒一再發酵,突然探過身來帶著狠勁,「拿我當消遣呢不是麼!?」
我被嚇得居然不自覺縮了一下,眼圈立馬紅了,脫口辯駁:「不是,不是,不是!我如果拿你當消遣何必跟我媽解釋?我已經解釋清楚了啊,我也在努力啊,我只是慢了一點,就來不及了嗎?」
話沒說完,就開始不爭氣地掉眼淚。為什麼這麼難,為什麼要開始困難加倍的感情,為什麼要選擇殘酷加倍的職場,為什麼又樣樣都失敗?
情緒徹底崩潰了。越哭越大聲,眼淚鼻涕顧不上擦,在臉上橫流。模糊地看到紀原把鞋脫了進去拿什麼,過一會兒感覺紙巾糊上來。
他恨恨地邊擦邊說:「你還有理了。」
「我沒……理。」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吸鼻子,「我就是跟你道歉,完了你也……不聽。」
他沒回答,呼吸聲很重,片刻嘆口氣說,「別吸了,鼻涕擤出來。」
難堪,丟人,手足無措只能繼續哭。我敢說這短短一個禮拜,把我過去五年的眼淚都流完了,還有鼻涕。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得都缺氧了,低頭一看,紀原的包也扔在地上了,還有一堆紙巾。他好像比我還累,手扶著門探身看我:「哭完了?」
「……嗯。」
「梁齊,你聽我說啊。」
「……嗯?」看他這突然正經的樣子,我心咯噔一下,這還是要走啊?哭腔立馬帶上了,「你說……」
「我不是推不動你了,而是發現你確實需要時間和空間,需要自己消化才能想明白。我們倆,在生活上快的是你,在感情上快的是我。」
他彎腰去撿自己的包,重新穿好鞋,苦笑:「我又要追上你,又要等你。」
這話把我點醒,就像突然撥開雲霧,解開一團亂麻。苦惱於紀原無法同步,可在感情上他又是更成熟的那個,怎麼能不產生問題。我沉了沉氣,讓自己平靜,「那你要去哪?」
「記得做園林設計的師兄嗎,我去他那呆幾天,正好有點事要請教。」
他毫不拖泥帶水,話音未落就推開門,人已經走出去才回頭看我,就像去上個班,「走了。」
「嗯……」雖然在我看來更像分居,紀原還是氣得不輕吧,一定要走。
給我空間,也是給他自己空間。
——
紀原說的幾天,是一週,數著過的。
時間是有了,空間也有了,但我並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麼,大部分時候腦子都空空的,只好用瞎忙來充實。
打掃房間啊,就還挺有成就感的,好像跟住了5年的房子第一次正式認識。
每天都做飯,吃喝沒虐待自己,廚藝有精進。
白天會裝模作樣地練瑜伽,晚飯後會下樓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