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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凌晨四點半,冬日的天還是黑的,室內的暖氣靜謐而溫柔的執行,雪納瑞和它的寶寶們安靜地睡在一邊,臥室內睡著美貌但陌生的少女。
明明最適宜睡覺的時分,譚湛卻有些睡不著,他看著天花板,突然想起林溪,能用最獨特最燦爛的方式演奏出舒曼《夢幻曲》的林溪。她去世後,作為遺作,她的那張大提琴專輯最後還是發行了,這張專輯按照她生前的想法,命名為《溪流》,而其中,除了收錄她的拿手曲目外,還收錄了一支她第一次演奏的曲子:悲歌op24,這支曲子裡她與鋼琴名家佛裡達合作,譚湛只聽了一次,便覺得震撼,整首曲子悲愴慷慨又激昂,尤其是林溪的大提琴部分,她遊刃有餘的顫指,穩定清晰的連弓,還有那音樂傳遞出的情緒表達,共同譜寫了一首絕望孤寂而再無迴旋餘地的悲歌。
佛裡達於3年前在自己倫敦的公寓逝世,享年54歲,而他離世前唸叨的,並非對兒女的叮囑,反而是隻有過一次合作的林溪。
&ldo;我終於能再見到她了,終於有機會和她第二次合作了。&rdo;
《悲歌》這支曲子,不論對聽眾也好,還是對鋼琴演奏家,都是一支實在讓人沒有辦法忘懷的旋律。於譚湛也一樣。
他終於還是翻身下了沙發,開啟了音響,播放了林溪作為遺作的那首《悲歌》,隨著悲愴沉重的曲調慢慢滲透,他反而安心而平靜下來,漸漸進入了夢想。
林箏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她很累了,但是卻被夢魘纏住,掙脫不得。在這個夢裡,和她有著一模一樣臉蛋的少女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ldo;應該去死的人是你。&rdo;
林箏醒來,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冷汗,而起身想拿床頭櫃上的水喝,摸了半天卻都沒摸到水杯,這才意識到並非在自己家,而是在譚湛的家裡,她看了眼這間臥房,有些驚訝譚湛竟然最終把床讓給了自己。
客廳里正傳來隱約的聲音,林箏開了門,然後那音樂便毫無保留地朝她襲來。
悲歌。
林溪演奏的悲歌。
大提琴的旋律溢滿了整個空間。
林箏突然一動也不能動,她感覺這悲愴激烈的音樂正在抽乾她本已稀薄的氧氣,她的心內滿是悲傷、啞然還有蒼涼。
她狼狽地掙扎著想去關掉音響,這些東西不斷地提醒著她經歷的一切,那些她根本不想想起來的事。
而她踉蹌走路的聲音驚動了睡在一邊沙發上的譚湛,他迷迷糊糊地抬頭,才看到林箏正站在他不遠處,表情略帶著痛苦的扭曲,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ldo;你怎麼了?&rdo;
&ldo;關掉!關掉那個該死的音響!&rdo;
譚湛有些茫然,但下意識還是按照林箏的要求關掉了音響。室內又恢復了安靜,一邊被同樣驚醒的雪納瑞發出低低的嗚咽。林箏這才脫力地放鬆下來。而也是這時,她才覺察出自己剛才的失態。
&ldo;對不起。車禍以後我對這些都不大能面對。&rdo;她勉強擠出個笑,朝譚湛解釋。好在此刻天已經亮,林箏看了看掛鍾,已經七點,她朝譚湛道了謝,&ldo;那我先找房東去了,她應該已經起床了,我讓她開下門就可以回我屋子了。&rdo;說完,林箏也不等譚湛反應,就風一樣竄出了門。
可惜畢竟就住在隔壁,兩個人很快就在電梯裡再見了。林箏問房東要了鑰匙後,迅速返回自己屋子收拾了東西,餵了她的小土狗,調整了情緒,吃了早飯,然後便風風火火拎著包趕著出門去星燦上班。
電梯到了一樓,林箏邁了出去。她本來心情不錯,只是沒想到遇上了暴雨。林箏雖然有傘,但是面對這種風力強勁的暴雨,實在沒有什麼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