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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了,就這樣!&rdo;雷摩斯舉起空飯盒,一錘定音,&ldo;走吧石春生,我們趕緊去洗碗。&rdo;
他們走出教室時,清晨的濃霧已經消散。大家一步步朝前走去,完全忘了自己要幹什麼,只見旭日在東方地平線上,正為橫亙天空的彩雲加冕。雲,重重疊疊,放射出金紅色的光芒,好像聚集了數不清的玫瑰花串。石春生望著,突然感到心一酸,眼晴也潮濕了:&ldo;雷摩斯,我想起了杜甫的一句詩,&l;感時花濺淚&r;,現在我要改成&l;感時雲濺淚&r;。你看,多美的日出,多麼絢麗的雲霞,可是一個名叫路雲天的人再也看不見了。我真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也許,在以億萬光年計算的宇宙中,我們這顆小小星球上的人類渺小得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也許我們所關注的一切從宏觀上來看都微不足道。可我還是覺得有些東西非常非常重要,比如路校長,還有路校長為我們留下的那種精神。&rdo;
&ldo;我也明白了!&rdo;雷摩斯突然醒悟,&ldo;老泰戈爾有一句詩,&l;雲受光的接吻時就變成天上的花朵&r;‐‐‐是的,天上的花朵,這是溫曉雲心中的路雲天,一個不滅的靈魂,一份無瑕的美麗,一種穿越時空的不朽‐‐‐當然還有刻骨銘心的想念。&rdo;
雷摩斯說著,眼角滲出了淚滴。石春生走到他身邊,伸出寬大的手掌摟住他瘦瘦的肩膀。兩個男孩一道抬起頭,仰望迷霧散盡後的藍天,發出了這樣的心聲:&ldo;路校長,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我們要查清你的死因,我們要為你伸冤!&rdo;
九、情書、遺書
輕柔的風吹著細細的雨,無聲無息。童老師沒有打傘,苗條的身影穿過細雨向她的辦公室走去,輕盈而富有生氣。
&ldo;童老師!&rdo;石春生已經別無選擇,&ldo;我們許多同學都覺得路校長的死有很多疑問,您能把您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嗎?&rdo;
童老師轉過臉,望著站在微雨中的這個大男孩,淳樸、憨厚,目光裡有一些迷茫。
心被牽動了,被這探詢的目光,也被這絲絲縷縷的濕潤的雨絲。她深深吸了口氣:&ldo;跟我去辦公室吧。&rdo;
濛濛細雨像一層輕紗,覆蓋著校園裡青青的嫩草、密密的樹葉,女貞樹濃鬱的花香和薔薇微綻的花蕾,處處散發著朦朧、神秘的氣息。
在細雨中行走的童老師,也像一個謎,一個美麗的謎。
對童老師而言,認識路校長、知道路雲天這個名字純屬偶然。
三年前的那一天,在迷茫的雨中等車,她把小報上一篇報導路雲天在石背鎮創辦自立中學的文章讀完了。
令她怦然心動的是&ldo;石背鎮&rdo;這個名字。
石背鎮,那是埋葬了她父母的青春、熱血和生命的地方。
三十年前,她的爸爸媽媽‐‐‐兩個稚氣未脫的中學生,告別繁華的大城市,來到了小小的石背鎮。他們的行囊裡有憑票供應的綠色軍大衣,書,藥品和火熱的理想。
但結局是悲傷的。在一個暴風雨之夜,兩人忽然雙雙失蹤了,當地農民傳說他們被雷劈死了,也有人說天上&ldo;龍取水&rdo;,他們乘龍上天了;甚至還有人說他們被外星人擄掠去了。
爸爸的根在石背村。可是爸爸的爸爸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這裡只有童家的幾房遠親。所以未滿周歲的童小倩被送到了濱州的外婆家。
爸媽留下的惟一遺物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和一本&ldo;光明日記&rdo;‐‐&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