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3 頁)

大哥彎腰低頭，在月爹爹耳邊說了句話，讓月爹爹突然放聲痛哭。雖然我沒有聽見，但是看口型，應該是，娘，我回來了。

大哥的身體還是不行。臉上身上都是顏色不均的斑，有些是癒合了的肉色，有些傷口還沒長好，往外滲著血。當時大哥騎在馬上背對著我們的時候，月爹爹就已經發現大哥的血順著馬鞍往下淌。我都沒有發現。回到內府，月爹爹在大哥懷裡哭，突然又想起大哥身上的傷，叫大哥脫了上衣看看。看著大哥斑駁的身體，月爹爹心疼喃喃自語，這怎麼辦。這怎麼辦。

雲爹爹一直沒有說話，只在旁邊默默地站著。大哥很恭敬地叫了一聲，&ldo;爹。&rdo;

&ldo;嗯。&rdo;雲爹爹點點頭，依舊沉默著。

其實他心裡，一樣的高興吧。

看著月爹爹心疼，大哥突然開了句玩笑：&ldo;您看，我這是不是白了不少？&rdo;

月爹爹破涕微笑，戳戳大哥的腦門兒：&ldo;臭小孩，亂說。&rdo;

大哥微笑著，看了看我。

感覺大哥不一樣了。以前的大哥就像是絕望的野獸，讓人靠近不得。現在大哥的眼神裡，倒是少了那些決絕與狠戾。

但是，但是誰都知道，蘭陵王，依舊是蘭陵王。

第61章

終於回來了。

我在床上醒來的時候，娘正坐在床邊看著我，眼睛紅腫，一邊還拉著我的手，輕輕摩挲著。孃的手這幾年保養得很好，水水嫩嫩，除了掌心處被蛇魚劍切傷的猙獰的疤痕。我把孃的手湊到臉龐，愜意地蹭了蹭。娘摸摸我的臉，一邊抽搭著一邊微笑。我抱著孃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包紮好了，應該是娘來弄的。我這身體，大傷小傷舊傷新傷，一層摞一層，沒法看了。

&ldo;娘。&rdo;我悶悶地叫了一聲。

&ldo;嗯？&rdo;聲音有點顫抖。

&ldo;對不起。&rdo;

&ldo;什麼？&rdo;

&ldo;以前。那個……對不起。&rdo;我不敢看娘。我是等待娘親責罰的不孝兒子……所以心虛。

&ldo;……傻話。&rdo;半晌娘親拍拍我的屁股，&ldo;死小孩，真該打你的屁股。&rdo;

這個動作讓我無比鬱悶。突然娘親很喪氣似的趴在我身上，尖尖的下巴錐在胸口，還挺疼：&ldo;真是的……怎麼突然就長得這麼高大了？討厭啊……人家都沒有好好玩一玩，好不容易生出來的……&rdo;

我更加鬱悶。

娘想了想，突然又高興了：&ldo;不是還有風行麼！一樣啦。&rdo;

我把臉埋在被子裡，悶笑。娘把被子扯開，有點生氣地說：&ldo;笑什麼！&rdo;

我正色道：&ldo;我該起床了。&rdo;娘眨眨眼，起身，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來。原來全身潰爛也沒覺得怎麼著，現在洗得乾乾淨淨的包紮的好好的躺在娘親身邊突然就全身劇痛無比。胳膊和腿簡直不是自己的了，彎一下都困難。娘讓我站好，小心翼翼地幫我依次套上衣服。看著矮我一個頭的娘親踮著腳尖努力地協調我的胳膊和衣袖的時候，突然特別想笑。娘白了我一眼：&ldo;和你那個爹一樣，傻大個！&rdo;收拾整齊，然後又攙著我坐下，拿起小梳子幫我梳頭。娘突然挺得意地說：&ldo;看，還是隨我多麼。頭髮這麼好，當然是隨我了，要是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