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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飆出，這北齊士兵手腳抽搐，猶自掙扎。垂死之際，那人動作大得出奇，林可死死壓著他，一邊抓著匕首拼命亂攪，淋了一頭一臉的血，等他整個軟倒下來，才鬆開手，任由屍體滑落到地上。

林寡婦傻愣愣地看著這慘烈的一幕，等林可快步走近，嘴一張又想尖叫。林可順手用皮帽捂住她的口鼻，低聲道：&ldo;別喊，是我。&rdo;

林寡婦瞪大了眼睛。林可移開皮帽，輕輕一推她，示意她跟著走。

&ldo;小啞巴，你是小啞巴？&rdo;

走了一段路，林寡婦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

&ldo;是。&rdo;林可轉頭沖她笑了笑：&ldo;別怕，到了這裡，差不多就算安全了。&rdo;

林寡婦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ldo;你怎麼會穿著外族人的衣服？&rdo;

&ldo;說來話長。&rdo;林可嘆了口氣，隨即道：&ldo;你還能走嗎？韃子要攻城，從行進方向來看，他們的目標恐怕是長萊，咱們得抄近路趕去報信。&rdo;

前些天做準備的時候，林可已經從祥子這些人那裡，將周圍的情況都摸清楚了。長萊是座小城，北齊這數百人說不定還真能將它給攻下來。

林寡婦吃了一驚：&ldo;要攻城，那長萊不是要打仗了嗎？咱們還往那裡去？&rdo;

&ldo;這是亂世。&rdo;

林可苦笑了一聲道：&ldo;韃子攻其不備，這才可能拿下長萊。但如果長萊早做準備，向當地汾陽守軍報信求援，那勝負尚未可知。咱們身無長物，唯一值錢的就是這條命了。富貴險中求，世道艱難，再這樣下去，不是餓死就是被強盜韃子殺掉，還不如豁出去拼點軍功，或許還能活得更好些。&rdo;

林寡婦垂著頭沉默了片刻，忽然道：&ldo;小啞巴，你是有大志向的，嬸子我不能拖累你。&rdo;

林可一愣，便聽林寡婦繼續道：&ldo;我先前逃命時崴了腳，這會兒走了段山路，腳越發腫了，剩下的路怕是怎麼也走不快了。你先去吧，放心，嬸子慢慢走，很快就能追上來的。&rdo;

傷了腿還能趕上來，那就是瞎話了。縱使沒傷，林寡婦一介弱質女流，又手無寸鐵，想在深山老林裡活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林可抿唇看去，發現林寡婦的右腳踝果然腫得跟個饅頭一樣，難為這一路上林寡婦竟然都咬牙跟上了她的步伐，連半點異樣都不曾顯露出來。

可剛救下的人，就這麼扔在這裡嗎？

林可握緊拳頭，開口道：&ldo;我給你做條柺杖，路實在難走的時候，我揹你過去。&rdo;

&ldo;不成，不成！&rdo;

林寡婦連連搖頭。先前她對林可確實有那麼一點意思，可如今卻只剩下滿心敬佩，只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這個沉默寡言卻無比可靠的少年。那份不可言說的心思一歇，便覺得先前的行止太過放浪，心下羞憤悔恨，此刻哪裡還肯再讓林可揹她？

&ldo;你總不是怕男女授受不親吧！&rdo;林可猶豫了片刻，開口道：&ldo;林嫂子，我是女的！&rdo;

林寡婦：……

到了城裡，人多是非多，隱瞞性別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不知是穿越的影響，還是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年紀太小，總之林可還沒有月事。但這是怎麼都避不開的，有這個時空的土著幫著遮掩，多少會好些。

林可給自己找了個藉口，終於還是把自己性別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然而林寡婦呆愣在原地，整個人彷彿被雷劈過一樣，目光發直。

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