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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沉吟片刻，開口道：&ldo;雲天遠那時只還了五千兩，本金還了，那利息呢？&rdo;

謝中奇一愣：&ldo;利息？這……&rdo;

&ldo;這不合常理吧。&rdo;

林可說道：&ldo;按這雲天遠誠實守信的人設……我是說性格來看，他連這五千兩都還了，怎麼可能還會欠著這麼點利息不還？&rdo;

這種小事從沒有人注意過，謝中奇瞪大眼睛，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麼，木愣愣地說道：&ldo;因為雲天遠已經拿不出更多的錢了。&rdo;

&ldo;那他為什麼不在船上多待一段時間，賺夠了錢再回來？五千兩都有了，這幾百兩怎麼就拿不出來，可能性也太小了。&rdo;

謝明雨忍不住插嘴：&ldo;難不成雲天遠想要賴掉那點利息，可是、可是……&rdo;

&ldo;不會吧，若雲天遠不回來，那秦老虎根本找不到他，他連那五千兩都不必還。既然他回來了，又何必要賴掉這一點利息？&rdo;徐氏反對道。

林可微微一笑：&ldo;不錯！依我所見，這雲天遠根本就不是傳聞中那種言信行果的人。&rdo;

&ldo;他既然不是那樣的人，如此行事，就必有目的，不是為名，就是為利……&rdo;

謝中奇恍然大悟道：&ldo;雲天遠這一番作為，或許就是為了沽名釣譽，得到秦老虎的信任賞識！&rdo;

&ldo;說不定雲天遠還回來的五千兩，就是秦老虎一開始借給他的那五千兩。&rdo;

林可點點頭：&ldo;這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了，不過這雲天遠對自己是真狠，為了演戲把自己折騰成那個鬼樣子，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做到的。&rdo;

謝明雨不可置信地說道：&ldo;這麼說來，雲天遠其實就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rdo;

&ldo;是不是，現在也只是猜測。&rdo;林可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對著謝中奇挑眉笑道：&ldo;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謝兄，怎麼樣，咱們一塊兒走一趟吧。&rdo;

天水南街，熙熙攘攘。商戶招牌旗幟高高飛揚，茶坊、酒肆、當鋪、腳店、肉鋪，各種店鋪鱗次櫛比，一個麵皮黑黃、身量略高的中年男子坐在街邊小攤上，捧著一碗陽春麵吃得滿頭都是大汗。

這正是雲天遠。他年輕時喜歡這家的吃食，如今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卻還是喜歡這一口。冬日裡暖暖地喝上一口麵湯，那舒爽勁兒能一直透到心底去。

爐灶上煮著一鍋熱水，白氣蒸騰，雲天遠抹了把嘴，把空了的碗往桌上一放，掀起眼皮透過霧濛濛的水汽看街上的景象，琢磨著要不要去街市上逛一逛，消消食，這一愣神，再轉回頭時，桌子對面卻多出了一個人。

那是個少年，容貌極為出色，在迷離的白霧映襯下，竟叫人恍惚中以為看到了下凡的仙人。

不知怎麼的，雲天遠下意識地就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一聲，開口搭話道：&ldo;小兄弟，你也來吃麵？&rdo;

那少年微笑著點頭：&ldo;是。這家店的面頗有名氣，聽說連那個傳聞中&ldo;海上漂泊一年餘，原璧奉還五千兩&rdo;的雲天遠雲先生也常來吃。我今日得了空，便特意一個人過來嘗嘗。&rdo;

那五千兩的事情是雲天遠平生一大得意事，這萍水相逢的少年對此事大加推崇，正好搔到了雲天遠的癢處。

吃飽喝足，左右無事，少年長得又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