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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這種時候了！&rdo;方鎮天吃了一驚，忍不住提高音量：&ldo;這麼個小鎮子，如何擋得住乞活軍的兵鋒，我可不願死在這種鬼地方！&rdo;

盧丁將手搭在了劍柄上：&ldo;你抗命不遵，是想被誅九族嗎？&rdo;

方鎮天臉色微變，隨即猛然意識到皇帝就在屋裡，怕是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一時僵在了原地，從腳底到頭髮梢都瞬間冰涼。盧丁不屑，哼笑一聲，還想再斥責幾句，一抹劍尖卻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低頭，抬起左手摸到了溫熱的鮮血，喉嚨裡嗬嗬幾聲便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ldo;到這一步，還怕他個鳥。你放心，有什麼事我崔胤會擔著。&rdo;

另一個禁衛兵將劍上的血珠甩去，眯起眼睛，對著方鎮天冷冷說道：&ldo;兄弟們早不想跟著這個愚忠的傻子一起，提著腦袋到處跑了。老皇帝佔著茅坑不拉屎，五皇子怎麼名正言順地登基？現在你有兩個選擇……&rdo;

短短几句話裡傳遞了太多的資訊。

方鎮天吃驚地看著這一幕，聞言終於反應了過來，渾身一顫，立刻毫不猶豫地回答：&ldo;我跟你們一起。&rdo;

怕崔胤不信，他急急道：&ldo;天子的性子咱們都知道，我說了那樣的話，等脫險之後他一定不會放過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沒什麼好怕的。&rdo;

崔胤打量了他幾眼，隨即滿意地點點頭：&ldo;拔劍，跟我一起來。&rdo;

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去弒君，立個投名狀。

方鎮天雙手發顫，卻不敢不從，臉色蒼白地跟在崔胤的身後。然而就在兩人踏進房門的那一刻，變故突生。一道白光橫著掃過來，崔胤躲避不及，前腿膝蓋竟被齊刷刷地斬斷。方鎮天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側面踹了一腳。後腦在地上重重一磕，他暈暈沉沉地被人攫住了喉嚨，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樂天與活潑：&ldo;本來還想再等等……不經打啊，還好沒死，就剩這一個了，都死了就沒人誰幫我乾重活啦。&rdo;

方鎮天就這麼被不速之客提著進了屋，然後隨手丟到了角落裡。他勉力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娃娃臉的青年走到床邊，停下腳步似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面色驚惶的天子。

&ldo;你混得真差，身邊就沒一個靠得住的手下。&rdo;

那笑眯眯的青年嘖嘖幾聲，緩緩伸出手，在皇帝的斷腿上重重一按：&ldo;還記得我麼？我可還記得你呢！&rdo;

皇帝慘嚎一聲，涕淚橫流的樣子卻不全是因為疼痛，倒像是見了惡鬼：&ldo;你……你是當年誤殺薛妃的小太監，你不是已經投井自殺了嗎？！&rdo;

沈氏專寵，但當年也曾有人威脅到過她的地位。然而薛妃命薄，懷孕三月就被一個太監不小心推下了階梯，就此香消玉殞。皇帝當時極度震怒，因而至今還記得始作俑者的名字與長相。

&ldo;因為自作主張殺了薛妃，主子雖把我從宮裡撈了出來，卻也關了我近九年。&rdo;

青年眉眼彎彎，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ldo;好不容易出來了，主子竟然叫我來找你，真是太好了。欠著東西我渾身不自在，不過當年典獄司裡的刑罰，這回總算能一一還給你啦。&rdo;

記憶中浮現出那時被送入典獄司，三天後幾乎不成人形的小太監的模樣，皇帝背後的衣服瞬間被冷汗所浸透：&ldo;小鄧子，是朕不對……當、當年薛妃一事，朕赦你無罪，只要你不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