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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工夫,都護大人就點了兩千騎兵,命令一名千夫長帶領,連夜跟隨我們趕去救人。
我大喜過望,從安西都護府出來,我就問顧小五:“你怎麼說動那們大人,讓他發兵救人的?”
顧小五狡黠地一笑,說:“那可不能告訴你!”
我生氣地撅起嘴來。
中原的軍隊紀律森嚴,雖然是夤夜疾行,但佇列整齊,除了馬蹄聲與鎧甲偶爾鏗鏘作響,還有火炬“呼啦啦”燃燒的聲音,竟不聞別的半點聲息。我留意到中原軍中用的火炬,是木頭纏了絮,浸透了火油。火油乃是天亙山下的特產,其色黝黑,十分易燃,牧人偶爾用它來生火煮水,但王城裡的人嫌它煙多氣味大,很少用它。沒想到中原的軍隊將它用來做火炬。我覺得中原人很了聰明,他們總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辦法。
我們一夜疾行,在天明時分,終於追上了月氏的騎兵。這時候他們早已經退入月氏的境內。
月氏的騎兵行得極快,我們追上他們的時候,白旌旗早已經無蹤影,赫失和數十突厥勇士也連人帶馬消失得乾乾淨淨。我心中惶急,唯恐赫失他們已經被月氏騎兵圍殺,而顧小五正在和那各千夫長用中原話商議,然後聽到中原的騎兵大聲傳令,散開陣勢來。
我聽父王說過,中原人打仗講究陣法,以少勝多甚是厲害,尤其現在中原的兵力更勝守月氏騎兵的一倍有餘,隱隱擺出合圍之勢。那個月氏將軍便兜轉馬來,大聲地呵斥。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顧小五在西域各國販賣茶葉,卻是懂得月氏話的。他對我說:“這個將軍在質問我們,為什麼帶兵闖入月氏的國境。”
我說:“他昨天還闖入突厥的國境,硬說我是月氏逃走的奴隸,現在竟然還理直氣壯起來。”
顧小五便對旁邊的千夫長說了句什麼,那千夫長便命人上去答話。顧小五笑著對我說:“我告訴他們,我們乃是護送西涼的公主回國,路經此地。叫他不要慌亂,我們是絕不會入侵月氏領地的。”
我覺得要說到無恥,顧小五如果自認天下第二,估計沒有敢認第一。他就有本事將謊話說得振振有詞,是不是中原人都這樣會騙人?師傅是這個樣子,顧小五也是這個樣子。
雙方還在一來一回地喊話,那名千夫長卻帶著千名輕騎,趁著晨曦薄薄的涼霧,悄悄從後包抄上去,等月氏的騎兵回過神來,這邊的前鋒已經開始衝鋒了。
這一仗勝得毫無懸念,月氏騎兵大敗,幾乎沒有一騎能逃出,大半喪命於中原的利刀快箭之下,還有小半眼見抵抗不過,便棄箭投降。顧小五雖然是個茶葉販子,可是真真沉得住氣,這樣一場鏖戰,血肉飛濺死傷無數,顧小五竟然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彷彿剛剛那一場廝殺,只是遊戲而已。那名中原千夫長慣於征戰,自然將受降之類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兩千騎兵押著月氏的數百名敗兵殘勇,緩緩向東退去。
我趁亂衝進月氏軍中找尋赫失,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月氏領兵的將軍被俘,被人捆得嚴實推搡到千夫長的面前來,那千夫長卻十分恭敬,將此人交給了顧小五。我讓顧小五審問那個月氏將軍,那個月氏將軍十分倔強,一句話也不肯說。顧小五卻淡淡地道:“既然不說,留著有何用?”
顧小五。我讓顧小五審問那個月氏將軍,那個月氏將軍十分倔強,一句話也不肯說。顧小五卻淡淡地道:“既然不說,留著有何用?”
那千夫長聽他這樣說,立時命人將其斬首。軍令如山,馬上就砍了那月氏將軍的頭顱,揪著頭髮將首級送到我們面前來,腔子裡的鮮血,兀自滴滴答答,落在碧綠的草地上,像是一朵朵豔麗的紅花。
我可真忍不住了,再加上一整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我一陣陣發暈,旁邊人看我臉色不對,好心遞給我水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