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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們說起九一八事變中的瀋陽及一路上的經歷,簡直就是一部歷險記式的。方晴問那個哥哥,可否把他們的經歷改編成漫畫故事。
「沒什麼不可以的,總要給那些隔江猶唱·後·庭·花的人提個醒。」哥哥聲音沉鬱,又含著些激憤。戰火中的家園與九河入海處的洋場都市宛若不在一個星球上,痛定思痛,他人已歌,讓這個少年格外矛盾痛苦。
鄭衍對方晴的提議倒也有點興趣。平時寫的儘是些歌舞昇平郎情妾意或者吊著眉毛挖苦諷刺,這樣苦大仇深的題材並沒碰過。鄭衍覺得,吃慣了淮揚菜和湘菜,弄點味道厚重的東北大鍋燉菜,也蠻好!
鄭衍便讓方晴代約那位鄰居聊一聊,又說也認識幾個同樣從東北逃難過來的,下午可以一起去拜望一下。
方晴卻搖頭,「不行,下午還有別的事。」
鄭衍知道方晴於正事很認真,不會無故推脫,說有事,便是真的有事,「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方晴慢吞吞地搖搖頭,收拾畫稿,王大壯又出城回了家鄉,自己這「方大壯」以後會如何呢?下午約的是大姨——為的是相親的事。
第49章 鄭衍表白了
方晴與大姨家走動得並不勤,逢年過節按例拜望而已,但大姨對方晴卻著實不錯,在妹妹妹夫的信中得知方晴離婚後,便留意著給外甥女介紹新的男人。
半年前介紹了一個做生意的,有幾間鋪子,日子過得還算殷實,前面的媳婦亡故了,留下三個孩子。可惜年紀有些大,已經三十七了。
方晴並無結婚的迫切想法,也不覺得這個人合適,然而不願違逆大姨,還是去見了一面。
這是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男人,保養得倒好,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面板白白的,戴一副金邊眼鏡,眯縫眼,見人三分笑,說話慢吞吞的。這位先生請大吳氏和方晴喝茶,禮節頗為周到。
過後,還不待方晴想出什麼藉口,對方已經反饋給大吳氏,「令甥女是時代女性,與我這樣一個小生意人,太屈就了。」
過兩個月這位先生娶了個很俏麗的年輕姑娘。大吳氏悻悻地說,「孃家是打魚的,小氣吧啦,也就是年輕漂亮點兒,別的都不如你。」
方晴臉上陪著笑,心下卻道,「有年輕漂亮這兩條就足夠了。」
後來大吳氏又看中丈夫的一個同行。小夥子沒上過什麼學,人卻很機靈,想找個識文斷字能撐場面的太太。然而打聽著,這人好像包了個唱的,又愛去跳舞廳消遣。大吳氏抿抿嘴,熄了給外甥女介紹的心。
大吳氏覺得,這次這個卻實在是好,不過二十六歲,是中學教員,人長得平頭正臉、斯斯文文的。前妻前年難產死了,孩子也沒留下,若是嫁過去,並不用當後娘。家裡也過得去,其父經營著一個挺大的綢緞莊。
上次那個都見了,這個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約的地方在法租界瑪格麗特公園邊上,是一家頗有情調的咖啡館。
方晴走進咖啡館,找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叫了一杯咖啡,坐著等。
杯子見底兒的時候,方晴從手袋裡掏出前些陣子在南市淘的銀殼老懷表,已經到時間了。方晴招招手,又添了一杯咖啡。方晴很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愛喝黑咖啡,這東西明明只有加了奶放了糖才好喝。
隔著玻璃窗戶,方晴看到一個戴眼鏡穿西裝的青年男子匆匆而來。
那青年男子進了門,環視一下,略躊躇,走向另一桌一位單身女子,「請問是方小姐嗎?」
瞄一眼那位艷女,方晴自嘲地笑了。
那男子臉微有些紅,又過來問方晴,「請問是方小姐嗎?」
方晴想戲謔地說,「真可惜,是。」到底顧忌形象,把前幾個字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