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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姝在一間茅草屋中。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床的四周放滿了她最喜歡的蘭花,她的雙手已經細心被包裹起來,看不出骨碎血汙的痕跡,儀容也整理的乾乾淨淨,頭髮梳成未出嫁時的垂掛髻,身上穿著她最喜歡的鵝黃衣裙,一切就如同她在太傅府時一般,那時的她,是眾人捧在手心的明珠,沒有一個人捨得去傷害她。
陸從風給一位婦人塞了錠銀子:&ldo;朱大嬸,多謝。&rdo;
那婦人是專門給屍體整理儀容的,丈夫是二皮匠,夫婦二人所做營生最是受人輕賤,她將銀子塞回去:&ldo;小侯爺看得起我們兩口子,把我們當朋友,這種事,本就是舉手之勞,唉,只可惜那姑娘,年紀輕輕的……小侯爺,節哀順變。&rdo;
陸從風默然,他也不再推拉了,而是行了一禮:&ldo;多謝。&rdo;
等那婦人走後,陸從風才走到蕭寶姝床邊,他蹲了下來,將一朵蘭花插到蕭寶姝髮髻中去,喃喃道:&ldo;表妹,我來遲了,對不起。&rdo;
縱使在打探到你的訊息後跑了三天三夜的馬,可是,還是遲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蕭寶姝跳下船,她是不會水的,縱使他瘋了一樣也跳下江中去找她,可是夜裡水急,江浪一浪高過一浪,他根本找不到蕭寶姝。
他的心中越來越絕望,但是他始終抱著一絲希望,也許表妹是太淘氣了,又在跟他玩捉迷藏呢,就像她小時候一樣,躲到天黑也不出來,總要他認輸了她才願意從藏著的地方爬出來。
可是,這個希望,終於在找了整整七天後,破滅了。
他終於找到了蕭寶姝,那個最嬌氣最漂亮的小姑娘,身上纏著水草,衣服滿是泥濘,臉上和脖頸上是強迫飲藥被扼傷的傷口,十指骨裂,腫的厲害,她全身都是血汙,髒兮兮的,任誰都無法認出,這是那個昔日太傅府的掌上明珠蕭寶姝。
陸從風活了十八年來,因為深記父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教誨,自父親去世後,已經數十年未落過淚,此刻他卻哭得和一個孩童一樣,他懷抱著蕭寶姝,眼眶發紅,一步一步走回到岸邊:&ldo;表妹,我帶你回家。&rdo;
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你的噩夢,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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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中,陸從風輕輕握著蕭寶姝的手,她的十指骨骼盡碎,握起來柔若無骨,陸從風眼眶發紅,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握著蕭寶姝的手,跪坐在地上,從天亮坐到天黑,他就如同一個雕塑一般,一動都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一陣腳步聲響起,重病的梁珩面容灰敗,他捂著心口,一步步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床上死去的蕭寶姝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從風並沒有和他行禮,也沒有起來,他還是跪坐在那,握著蕭寶姝的手,脊背挺直,如同一座青山一般守護在她旁邊,梁珩也呆呆的站著,他身後的侍衛也不敢發一言,整個房屋寂靜無聲,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良久,梁珩終於開口:&ldo;陸從風,孤要帶寶姝走。&rdo;
第23章
陸從風聞言,卻只是冷笑一聲:&ldo;人都死了,殿下難道連屍體都不願意放過嗎?&rdo;
梁珩身後侍衛聽到陸從風僭越之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陸小侯爺膽子也太大了,他雖是襲爵的永安侯,可也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罷了,怎麼敢和當朝的太子殿下這般說話。
梁珩也愣了下,然後他皺眉,語氣已經十分不悅:&ldo;孤要帶自己妻子走,陸從風,你敢置喙?&rdo;
&ldo;妻子?&rdo;陸從風嗤笑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