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的師尊(一)(第2/3 頁)
講道理,也是一種修行,說服別人不難,難在說服自己。
我又生出新的煩惱:“可有的人壓根不聽我講道理,不管我說什麼,他只是罵我,不僅罵我,還罵我的祖宗師門。罵得我覺得好生氣,只想殺了他,不想再講道理了。”
“那就殺了他!”
“啊?”我又驚呆了,“師尊,你剛才不是說不殺人嗎?”
“我不殺人,只是沒有憤怒到想殺人,既然你已經憤怒到想殺人,那就殺了他。殺不殺人並不會成為心魔,執著於殺不殺人才會,既然不用執著於殺人,那麼也就不用執著於不殺人。”
我豁然開朗:“師尊,其實聽見你說如果真的氣得想要殺了對方就可以殺了對方,我已經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容易生氣了,往日氣得不行的事情,想起來又覺得對方罪不致死了。”
師尊點頭:“這說明你不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師尊你沒有憤怒到想殺人。就因為你是元嬰大能,神通無匹,看那些惹你生氣的人如跳樑小醜,又如蟲豸螻蟻,不值得動氣嗎?”
“是,也不全是。憤怒往往來自於不如意,而我已經很少有不如意,並不僅僅因為我的境界和功法,還因為我的道理。如果我的道理是對的,就可以說服對方,如果我連對方都不能說服,更說服不了自己,就需要修改我的道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只是動動腦子和嘴皮子的事情,不用動手。”
哦,我忘記說了,師尊是極善於也極樂於講道理的人。
她剛剛就跟我講了一大堆道理,講得我雲裡霧裡但是心悅誠服。
師尊不僅擅長講道理,還擅長講笑話。
有一回,聖地的聖女跟佛門的天生佛修打起來。
聖女氣得吹鬍子,是的,聖女氣得鬍子都長出來了。
而天生佛修大睜著天盲的目,眼仁在眼眶裡白茫茫一片。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旋風一樣衝進黑虎觀,撞碎了師祖不少東西。
最後捲進師尊的洞府,估計站都沒站穩,忽然傳出槓鈴一般的笑聲,直接震塌了半邊洞府。
我大惑不解。
還是從坍塌的洞府裡灰頭土臉跑出來的師姐跟我解釋:“當時,聖女和佛修讓師尊斷公道,師尊就說了一句話,給他們笑得不能自已,架也不打了。”
“說的什麼?”沒在場的師弟也很好奇。
師姐拍了拍腦袋上的飛灰,忽然一挺胸脯,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卻是愁眉不展:“我笨嘴拙舌。”
“哈哈哈哈哈!”話音未落,師弟笑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師兄弟們都笑起來,師姐也笑得直不起腰。
那個天上地下最善於也最樂於講道理的人,居然說自己笨嘴拙舌,這也太好笑了。
後來,這變成了師父的究極武器,在勸架的時候屢建奇功。
甚至有人專門假裝幹架跑來找師父斷公道,就為了聽一句“我笨嘴拙舌”。
對此,師尊並不高興,她說她還是愛說道理,不愛說笨嘴拙舌。
可就因為她愛說道理,說笨嘴拙舌來才顯得格外有趣。
師尊雖然不愛說,但別人愛聽,她也願意配合。
我覺得這是圓滑。
師尊說這叫君子和而不同。
師尊是君子嗎?不好說。
師尊圓滑嗎?這是肯定的。
昇仙大典那日,師尊渡劫失敗,當場炸成齏粉,師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要給她立衣冠冢。
沒人反對,就連天生佛修都說“滿地卵石,難為燕道友找到如此圓潤的一塊,與邵道友再相稱不過。”
師尊就是如此圓滑的一個人,大家公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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