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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這邊,窗子上同樣是雨跡橫斜。
偌大的病房,陸三便瞧著窗上細密的水珠,當有水珠流淌下來,他目光隨著它而動,半晌,身體略略後靠,靠進了座椅,聲音中依然透著平靜與從容。
「小深,我是不是說過,你可以追回小溪,但你不能向她透露關於從前的任何事情,不能強制她去回憶起來。」
「你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話音落下,門外泛起拘謹的敲門聲,安文的聲音低低在門外:「三爺。」
「進來。」
安文於是推門而入,一抬頭,發現先生睡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當下眼皮就跳了下,更加不敢怠慢地去到陸三身旁,微彎著身,漸漸心驚膽戰。
這位三爺,雖是氣派溫和,鋒芒內斂,但有一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力量。
便聽這三爺緩聲:「因為這些天,小深在醫院裡請了假,一直和白家的小姑娘待在一起,所以,他便沒讓你們這些保鏢跟著他。」
的確是這樣。
但安文哪敢吱聲。
反倒是陸三笑了笑,起身,將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拿起:「不能再有下次。」
簡單幾個字,安文聽出來了,三爺的意思,是指不管先生讓不讓他們跟著,他們都必須得跟著先生。
安文知道,陸家從前做的是軍火生意,而陸家的人,沒有一個是雙手乾淨的,多多少少都染過血腥,想到這兒,安文更不敢吱聲了,送陸三出了病房的門。
陸三最後叮囑:「你守在這裡,另外叫人去喊醫生過來,小深需要打一針鎮定劑。」
「我需要小深睡到明天早上。」
正是夜深人靜。
路上的車越來越少,惟有邵汀渝開著的這輛,在封閉的車廂內,安靜地能聽見她睡著的氣息聲,輕輕淺淺,他分明也感到一絲疲倦,可思緒一直繃緊,於是開著車,選擇了安全的地方停下。
凌晨四點,他輕推車門,下了車,拿出煙來點燃。
苦冽的菸草氣味充盈肺腑,揮散了那一絲的倦意。
靠著車門,微微側過身,漆暗的車窗內她仍然抵著窗睡,菸草燃在他指間,一點紅色璀璨的光,他沒怎麼抽,任憑著香菸燃燒,最終被他扔到腳邊,踩熄了火再掏出紙巾將菸頭包起,放妥。
到了她窗子前,他俯下身,湊近,幾乎快貼上玻璃。
大學裡,他經常會遇見她,可真正認識她,是在學校舉辦的辯論賽上,他是正方,她作為反方,面對著他,她簡直伶牙俐齒。
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如今睡著了,臉頰軟軟,睫毛很長。
他注視著,眉宇舒展地生了點點笑意。
白霽溪甦醒的時候還是迷糊的,全身僵也酸。
她活動著脖頸,發現車平穩地在行駛中,車窗開了小半,晨風清涼,就趴至窗前吸著新鮮的風,等徹底清醒,一扭頭,有一些開心:「邵汀渝。」感慨:「你不會開了一晚上吧。」
他看了她一眼:「想吃什麼。」
「都行。」她心思全在車窗外面,天未完全亮,呈現魚肚白,所以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的並不多,有的早餐鋪子沒有開,有的正忙活著支起鋪子,她又問:「還有多遠?」
其實從省一醫院出發,離她要去的地方,若是開車,路程只一個半小時。
但是他擅自更改了線路,繞到這麼個小鎮上來,因為他用手機查過,這鎮子上的餛飩十足有名氣。
邵汀渝口頭應付:「快到了。」
照手機上查到的攻略,他找著了有名的老店子,好在,她沒有多想,也因為這家的餛飩確實好吃,她吃的心滿意足,然後他載著她,返回她想去的地方。
那是老式的居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