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第1/2 頁)
圓空禪師早就知道蘇笙這個準兒媳的存在,知道蘇笙這次隨駕同往,想想見一見未來的太子妃無可指摘,太子想聖上應該也會允准,孰料皇帝卻蹙了眉頭,「你要孝順禪師也不在這上頭,佛家講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不再與苦難人世多做牽連,若是禪師魂魄未遠,再被俗世親人羈絆,倒可惜了這幾年的修行。」
太子望向聖上,拿捏不準阿耶是因為他生母驟然離世而鬧出了這樣一場事,攪了大聖皇后的清淨,還是因為他要蘇笙為生母持喪,便也只有順從,內侍過來附耳說了幾句事情,他整衣斂容,向聖上行了一禮,轉身入內料理。
依照律法,女子可有三不去,其中一條便是持舅姑之喪者不去,蘇笙一個未嫁女要替英宗德妃舉哀儀,那大概也就是預設了她將來一定會入主東宮,阿耶要為他再擇一名正妃,也不好意思教蘇氏的女兒持喪,而後再替他另擇正室。
禪房內是東宮的孺人在為禪師換衣治喪,皇帝作為太子的父親,並不會與太子的嬪妃過多碰面,只是聽著內裡的哀哭微感煩悶,太子進了禪房之後那些女子倒是安靜了許多,讓他也有心情打量面前的女子。
她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坐席上,今日雨夜,其實穿木屐更適宜一些,但出了英宗德妃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穿了一雙不帶紋飾的尋常鞋履,比木屐更方便行走,但也難敵雨水的浸潤。
蓑衣雨笠都擋不住她的裙角,更不要說那下面的鞋履菱襪了。
內侍端來了熱茶,蘇笙小心地啜飲了一口,聖上吩咐她過來,是想要她去見溫舟瑤,但現在她卻一人陪著聖上坐在這處佛堂,這多少有些不妥。
「聖人,阿瑤呢?」她抬起頭,但卻只將視線停留在陛下的胸口處,並沒有上移。
木易說到了御前自會有人同她明說,她還當會遇上什麼驚濤駭浪,獲悉什麼不得了的宮廷秘聞,結果……只是跪坐在佛堂陪聖上飲茶麼?
皇帝喝茶要想找個人陪著,那還需要深夜把她從住處叫過來嗎?
「慧明法師給你的那套瓔珞,怎麼從不見你帶著?」
兩人並沒有沉默太久,聖上倒也沒有說起溫舟瑤在哪處側間,反而是有心情管起別人來:「是內侍不曾告訴你禪師圓寂了麼?」
亡人的陰氣重,難道她這時候不該佩戴些佛家的寶物,以此護身嗎?
聖上可以選擇不回答她的問題,但蘇笙不能迴避皇帝,她驚異地抬起了頭,看見皇帝眼中的寧靜又垂下了頭,嚴肅著面容答道:「主持所賜的瓔珞光彩華麗,臣女愧不敢當。正是因為英宗德妃圓寂,臣女才更應該素衣淡妝,若華服彩飾而來,只恐損傷太子哀母之心。」
聖上常常和主持一道談經說法,知道主持賜給自己的七珍被尚宮局的女官打成了瓔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倒是在意他。」那明亮的眼睛只閃現在他眼前一刻,隨即便如流星,倏然隱去。聖上道:「難道蘇娘子一路走來,也不會覺得冷嗎?」
蘇笙現在還在禁足,聖上亦不欲今夜之事大張旗鼓,倒也沒有派專門的轎輦去接她,「你身邊的人調教了這樣久,也不知道經些心。」
聖上這話單聽倒沒有什麼,但濕漉漉的鞋子貼著她的足,穿著濕鞋的滋味叫人無法忽視,她當然知道天子說的是什麼。
「您讓人拿了令牌喚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叫我陪一陪阿瑤嗎?」
她本來是以為要去在圓空禪師的床邊守上一夜,禪房中人往來忙碌,東宮的女子都安安分分,唯獨她更換鞋履,教人看了也不像話。
蘇笙微微感到氣惱,她低著頭道:「多謝聖上體恤賜茶,臣女飲過了也該去瞧瞧瑤娘了。」
「一杯熱茶抵得什麼,飲了薑湯再去看阿瑤也不遲。」聖上從榻上起身,語氣中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