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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哥哥系個漂亮的蝴蝶結,謝謝應應。」曲楚彎腰,沖她遞出手,嗓音清冽得像是山間淌過得潺潺流水。
第六章 。
應無歡這才注意到,曲楚刻意將紗布兩端留出了非常大的距離。
她長睫毛輕顫,猶豫片刻後,伸出手捻住紗布的邊緣,屏了口呼吸,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將紗布環成圈,慢吞吞地另端往內穿。
曲楚垂眼看著少女的動作,喉嚨裡溢位聲低笑,戲謔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沒那麼容易壞的。」
「」應無歡不答話,反覆調整紗布的長度,直到打出漂亮蓬鬆的蝴蝶結來,才鬆手掀眼皮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寫滿了不解。
「手藝真不錯。」曲楚毫不吝嗇的誇讚,摸出根煙咬著沒點,彎腰把外套從應無歡腿上取走,極隨意的搭到自己肩膀上。
膝上的遮擋消失了,風灌進來,寒意又起。
她沉默不語,只是看著曲楚,青年姿態鬆散恣意,身後的一切被雨幕模糊,都淪為陪襯佈景。
打火機橙紅的火苗映進眼底,曲楚半掌攏著火點菸,紗布蝴蝶結輕晃。
他仰頭,鋒利的喉結微動,煙圈被風吹散,懶洋洋的答,「你問我何必呢?人做事真的需要理由嗎?我樂意不就行了嗎?」
應無歡不置可否,行,那就千金難買你樂意,就是能有結果才見鬼了。
「現在已經得到你要的回答了。」曲楚指著大廳,溫聲說,「還不回去嗎?外面風很大,夏天感冒很難受的。」
或許是八年來首次見到父母同時天出現的原因,應無歡感覺今天的自己尤為奇怪,她踮腳,雙手抱膝,下頜抵在膝上,仰頭盯著曲楚看。
曲楚安靜的吞吐著煙圈,也不叨擾。
應無歡醞釀出許多想說想問的話,可話到唇邊,脫口而出的卻是,「我曠了節物理競賽課,特地在這兒等你。」
「這樣啊。」曲楚勾唇樂了,指尖輕點,彈掉菸灰,調侃道,「那沒關係,物理而已,回頭我來教你就好,我們直接連老師都省了。」
應無歡神色寡淡地看他,心裡想著,你一個學醫的,教我什麼物理啊?我已經學到大物第三年了,以後要吃這競賽飯的。
多數時候她都懶得講話,甚至沒什麼表情,表達能力較差,不熟的人全靠揣測。
奇怪的是曲楚這人就好像天生自帶雷達檢測感知似得,能讀懂她的心裡話。
他傷到的是左手,目前裹成了半個粽子,指間猩紅被送入雨中,瞬息湮滅。
應無歡素淨明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一一點兒動作是頭微歪了下,但很快就正了回來。
曲楚慢條斯理地摸出紙巾,包裹好菸蒂,又抽新的裹第二層,才遞給應無歡,笑著問,「等下幫哥哥扔掉嗎?」
應無歡默不作聲的將紙團握到手裡,又重回到抱膝的姿勢。
她異常偏好自己抱緊自己的動作,不管睡著時如何將四仰八叉的攤成正面朝上的舒展狀態,醒來的永遠瑟縮成團,裹在被子裡面。
書上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儘管應無歡並不明白安全感脫離了字面描述外,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情感。
已失去和從未得到,應無歡認為後者或許更好一些,她是保姆阿姨帶大的,印象裡父親和母親甚至從沒有接過她放學。
應無歡五歲之前希冀的最多的事情是:爸爸和媽媽今天不要吵得像昨天那麼大聲,因為會影響到家教的講課進度,拖慢了進度要加課,很不喜歡聽不懂別人說話的感覺。
年幼時總跟隨母親輾轉,英語學得八九不離十,結果又去法國讀的幼稚園,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都講著她聽不懂的法語,她站在嬉鬧歡笑的人群外,看著同學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