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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長樂抱膝坐好,仰頭看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曲楚推車手非常穩,琳琅滿目的商品緩慢地在眼前滑過,伸手隨便指到就會得到,還會被確認想要幾個。
須臾間就弄明白了為什麼別的小朋友總喜歡這樣,不光是懶得自己走路和家長害怕他們亂跑的原因。
而是觸手可及的感覺實在太過於美妙。
在曲楚這裡,她好像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什麼東西都可以得到。
應長樂沉溺在這種快樂中,似乎被置於雲端,輕飄飄的,又不必擔心墜落,因為曲楚就在她身後,回眸就能找到他。
曲楚勾唇,漫不經心的問,「小長樂是想要什麼不好意思開口嗎?你已經看了哥哥好幾次了。」
有的人觀察力太強,反而可以敲碎所有旖旎。
「我樂意。」應長樂把收回視線把帽簷壓低。
曲楚胸腔裡溢位聲低笑,「既然樂意就看啊,氣急敗壞不看了算什麼本事?」
應長樂磨牙,「要你管!」
「知道了知道了。」曲楚痞氣的笑,「不就是要我管嗎,我管還不行嗎?巧克力兩盒可以嗎?」
陸老用來避世隱居的建築獨佔了整個山頭,遠山層巒疊嶂,自然形成的月牙狀湖泊被綠樹繞在其中,湖光山色俱全,風景如畫。
廚師做蝴蝶酥和螃蟹酥算一絕,陸老爺子邀曲楚坐在花園的石亭裡下圍棋,應長樂就端著盤螃蟹酥坐側邊小口小口的吃。
對弈到膠著狀態,陸老爺子扭頭沏茶思忖下一步該怎麼走,應長樂趁他不備,迅速的用盤子擋住小塊棋局換掉黑白子的位置。
她的動作極快,但被關注棋局的曲楚收入眼底。
「」曲楚哽住。
應長樂眨眼瘋狂示意,曲楚寵溺地點點頭,金絲鏡片後閃過不易察覺的光。
待陸老爺子端著杯轉回來時,應長樂已然面無表情的重新咬上了點心。
「哎。」陸老爺子瞅棋局嘆氣,又看向外孫女,和藹的教育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人家小曲對你多上心啊,人也不容易,你說你這孩子,怎麼能為了外公取勝欺負他呢。」
圍棋的棋力可以從五點上來看,分為棋形理解、算路、大局觀、子效與形勢判斷。
應長樂過分年幼,比起人生閱歷來差曲楚和外公一大截。
算路上或許佔優,卻輸在了形勢判斷上,她動黑白子想為曲楚殺出條去路,結果緊張過度,形勢判斷出了問題,一頓操作猛如狗,直接坑死曲楚。
陸老爺子笑呵呵地落子,刀鋒立現,曲楚敗勢如決堤之水,再無可挽回。
「小曲啊,你倒也別這樣慣著她啊,怎麼能由她給我放水呢,來來來,我們認真下。」陸老收回落下的黑子,又把應長樂撥過的歸位。
應長樂僵硬地保持寡淡神色,指腹捻著酥皮往盤裡簌簌掉渣,沒再咬下去。
曲楚握拳虛咳,打破尷尬氣氛。
他清越答,「那我沒辦法不寵她啊,辛辛苦苦慣出來的,可不就得寵著呢。」
第二十七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應長樂小朋友,她沒有感情的端著張冷漠臉,吃完螃蟹酥就再拿起一塊往嘴裡塞。
陸老爺子棋藝高深,曲楚大半心思撲在棋盤上,餘光卻始終關注著應長樂。
他食指輕拿起茶杯遞過去,催促道,「先喝口水再吃。」
酥皮點心吃多了噎人,應長樂吞嚥地越發艱澀,溫熱茶水滾入喉頭才沖淡了難受的感覺。
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異動神色,微不可查的撥出口氣。
初秋的溫度適宜,石亭明亮,和煦日穿過通透的瑪瑙棋子,在棋盤上打出遊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