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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病得不成人形,臉色黃蠟,叫著她的名字,“春華……春華……”
“我在。”
“旁人我都不擔心,你可怎麼辦呢?”
春華神情一滯,勉強笑道,“您何必擔心我,我有父母疼愛,將來有兄弟撐腰,我……大概是沒事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寧氏頂喜歡這位如她孫女般的小姑娘,更得她照料一場。
對她說了實話,“你長兄不是親生子,嫡親的弟弟幼小,家裡怕是要爭上一爭的。”
春華明白她意思,卻是從來不願這麼想。
“有了你親弟弟,又要為其爭,我可憐的孩子,還有誰會為你打算。”
你的未來將何以為繼?
她當然是這麼想過,和獨生子女不同,先天就得到父母全部的愛。多兄弟姊妹間,難免會要爭得父母重視。
這麼多年才得到嫡子的山氏難免將全身心的愛給了小兒子,並不是不再關愛大女兒,然而這樣至親間漫不經心的怠慢才更讓她難受。
她怎麼會恨親弟弟?這麼多年來,盼望還來不及。
但寧氏也真是因為疼極了她才對她說了真話。
未來……
嫡親的弟弟即便不繼承父親的財產,有母親的財產補貼,大概也不會差,仕途上更有父親的名望在,姻親世交總有出路。她失了父母的關切,卻不一定有份好前程,聯絡到楊琬的遭遇,頗有點前車之鑑的意義。
世家的女子,只要有必要就當為家族犧牲。
所能靠的也就是孃家給分的嫁妝作底氣。
有時她不願想得太透徹,太透徹了揪心。
兄弟姊妹幾個中,她也正是混得最不好的那個。
母親的精力全給了親生兒子,總怕他未來繼承不了家業過不下去,對於漸漸長大的女兒卻不免忽視了。
別家的女兒,早開始陸陸續續備手出嫁的東西了,哪一件添進嫁妝,哪一件如何處置。世家子女都是這樣,從孩子懂事起便慢慢地備起婚事。
而她已經九歲了,家裡卻沒有透露過半點風聲。
35官渡之戰(一)
寧氏病故於這年夏時六月,梅子落枝的時節裡。
和春華交待完話後,老太太便昏睡過去,其後便再未醒來。
最後在兩夜後死去,遺體在翌日早晨由人各晚輩為其擦拭潔淨,欲待使殮者換上葬衣停棺。
似正應示了此地主人的故去,便是寧氏昔日所養叫做鶸鶸的鷓鴣竟也在次日開了籠門,不知所蹤。
誠如寧氏生前所言,此時風俗死後果然由其孃家人來收回嫁妝。
屋裡的一些舊物便分與了自己的幾個晚輩,留下的東西中勻了最多的兩份,一份給養育過的侄子張汪,另一份則給了心裡唸叨著的侄孫女春華。
能在孃家人手中漏下的物件大多價值不高,或是出嫁後在張家置辦的。所說的價值不高,也是相對而言,至少春華所得到的全是小件的金首飾。
按寧氏說的,式樣都是她出嫁那時的舊樣,讓她去重新溶了打新樣子。
但前人的物件,哪怕只是收著,她也是不情願去溶了的。
一時又想到老太太最後對她說的話,一腔肺腑之言,全是替她著想。
母親並不是不關心她了,畢竟只有兩個親生孩子。
但說起來如今對她前途的疏忽,看似是偶然,偏心也是現實的,同等條件下男孩總更得關注些。
說起來並不是她母親的錯,只不過是時代的現狀。
與此同時,寧氏亡故的死訊也傳報給了張汪。
在任上,張汪確有痛哭流涕,甚至都寫了給上司的辭呈要求回鄉扶靈,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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