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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圖想走進了看看，卻被谷中溪抓著手腕拉進浴室：「先洗澡吧。」

「你幫我拿件衣服，我自己來。」

「你坐著，我幫你洗。」

藍圖的腰和大腿已經痛得彎不下來，沒理由拒絕對方的提議，或者說命令。扶牆坐在浴缸邊上，他慢慢脫掉衣褲，腫脹發紫的淤傷暴露在淡黃色的燈光下。

谷中溪一言不發地調好水溫，用手擋著水流一點點搓揉傷處周圍的面板，等到全身都打濕之後又擠了點沐浴露到手心上。

藍圖別過臉故意不去看他，因為羞恥：「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幫你擦好沐浴露衝掉，然後你自己泡澡。」

谷中溪低著頭把搓起的泡沫抹在他的膝蓋和小腿上，金髮被水蒸氣濡濕了，很服帖地披在肩膀兩側。

藍圖看著對方突出的鼻尖和扇合的睫毛，兩個鐘頭前那忽然想哭的心情再次湧現上心頭。他不想洗澡了，只想抱著他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

谷中溪察覺到他在發呆，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腿肚：「換隻腳，伸過來點。」

藍圖依言伸出左腿。因為谷中溪平常一直都樂呵呵的，在微信上說話也是人如其名，自帶搞笑效果，因此一旦不苟言笑看上去就像換了個人。面對陌生的靚仔他心裡不安，不自覺地就照著對方說的做。

藍圖的小腿流暢飽滿，谷中溪沿著肌肉紋路往上推沐浴露，看見臀部側方的青紫。

「坐著疼嗎？」

「還好。」

「站起來擦吧。」

堅硬的浴缸邊卡在屁股上的確有點痛得坐不住。藍圖立起來扶牆站直，把後背向著對方，一記輕響過後他發現谷中溪竟跪在地上給他沖泡沫，柔軟的鼻息噴在自己的大腿根後。

「幹什麼，別這樣……」他緊張地縮了縮屁股轉過身去，然而發現這樣一來鳥正好瞄準了對方的嘴，於是隻能又轉四十五度側對著他。

谷中溪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站好了別動，你洗完我也要洗。」

泡沫沖洗乾淨之後藍圖頂著一條毛巾躺進浴缸。谷中溪給他放了一缸子熱水，本來還找出包從日本帶來的據說可以活血化瘀的泡澡劑想給他用，但是藍圖覺得沒有問過醫生的東西最好不要亂用，因此堅定拒絕。而對方屢次推薦的那什麼什麼按摩功能自然也是暫時不能嘗試了。

即便如此，寬敞的浴缸和空氣中淡淡的薄荷甜味使他從早上懸到現在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溫熱而柔軟的水像絨毯一樣包裹住了他的身體，撫平了他的傷痛。

谷中溪放完水之後就出了浴室，說收拾下東西過會兒也沖個澡，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回來。

藍圖想起放在外褲口袋裡的手機，生怕焦作龍會突然打電話來找自己，或者在微信上提關於照片的事。他扶著浴缸沿想坐起來，然而熱水像一張溫柔的嘴咬住了他，銜住他痠痛的關節。他又躺了回去。

——他要找我就來吧，他想說什麼就說吧，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力氣再應付這些了。

谷中溪進來的時候藍圖已是迷迷糊糊半睡不醒的狀態。他伸手試試水溫，拉上浴簾自己管自己沖澡，過幾分鐘藍圖掀開浴簾探出頭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

「怎麼，一個人在浴室害怕？」

「不是說要洗澡嗎？」

「我在洗啊。」

藍圖是剛打完盹醒來問的這句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問完就忘了自己問了什麼。

空氣裡的薄荷味更濃了，他放下浴簾又縮回到浴缸裡，把肩膀浸至水下。

「怎麼了？」這回是谷中溪把頭探進來，「困了？再堅持會兒。」

「不困……」藍圖搖搖頭，下巴在水面上盪出一圈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