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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在院子裡,都沉默下來。過了許久,趙氏的哥哥趙德勝一咬牙,站起來道:“行了,我把小兒子過繼給妹妹。”
“哥,這怎麼行?”趙氏抖動著嘴唇,睜著那紅腫的眼睛看著自家哥哥。趙德勝也不過是三個兒子,小兒子都有十歲了,明年就能送到玉雕作坊去做學徒,過兩年就能賺錢了。而且趙家一家三口在玉雕坊裡做事,日子雖不富裕卻也足夠溫飽,就算葉家大房得了六百兩銀子的賠償,但上面還有兩個老人一個弱母,負擔也重。要那孩子離開父母兄弟到葉家來,絕不會願意。
趙德勝搖搖頭,止住趙氏的話:“不要多說,就這麼定了。我回頭就叫他來,披麻戴孝,給他哥哥送葬。”
“趙世侄仁義。”事情圓滿解決,又沒損害自己的利益,其餘人也都皆大歡喜,紛紛稱讚。
只有葉予章,眼見得過繼無望,他正心中歡喜,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這心裡便有說不出的失落滋味。
沒過多久,趙德勝便把小兒子趙正帶來了。那孩子臉上的淚痕都未汗,顯然是哭過一場。趙氏見了,心裡不安,正要說話,一個婦人一陣風似地颳了進來,抱住趙正就對趙德勝跪了下去,哭道:“相公,我知道妹妹苦,可你也不能不顧兒子的性命啊!我可憐的兒,才十歲,一天的福都沒享過。要是丟了性命,我也不活了……”
“你鬧什麼鬧?趕緊回家去。”趙德勝一把將妻子李氏推開,將趙正拉了過來。
“這……這話怎麼說的?”趙氏卻聽出嫂子的話不對,拉著她問道。
李氏對著趙氏就跪了下去:“妹妹,嫂嫂知道你苦,可……可是……”
“不要再說了。”趙德勝大吼一聲,打斷李氏的話。
“嫂子,你說,你說,我不怪你。”趙氏卻不理哥哥,只拉著李氏問道。
李氏看丈夫的臉色黑得如同烏雲,雖有些膽顫,但事關自己兒子的性命,一咬牙道:“妹妹,妹夫在十八歲那年喪的,璞兒也沒到十七歲就沒了,我怕……”
她接下來的話沒有說下去,但誰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是怕趙氏剋夫克子,又把她的兒子趙正給克了。
趙氏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站在那裡搖搖欲墜。關家的婦人見了,連忙上前扶住她。
“你給我滾回去,我趙家的事,哪由得你一個婦人作主。”趙德勝的臉變得鐵青。
“德勝啊……”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大家回頭一看,卻是葉予期扶著關氏的手慢慢從房裡出來。他走到前過,示意關氏去扶李氏起來,一面道:“德勝,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孩子,我們不能要。”又慈愛地拍拍趙正的肩,“跟你娘回去吧。”
趙正不過是十歲的孩子,本來就捨不得離開爹孃兄妹,再加上母親說的話,心裡又害怕,聽得葉予期這樣說,大喜,抱住母親的手再不肯撒手。
趙德勝不過是心疼妹妹才咬牙答應把小兒子過繼到葉家。當時說這話時,也沒想到克子一節。後來又覺得話既說了出去,便不能反悔,狠著心就逼著兒子來了。此時見妻子把話說開,葉家大房的人都仁義,必然不會再答應過繼一事,只得慚愧地對葉予期一抱拳,領著妻子、兒子回家去了。
“勞煩大家操心了,出殯的日子就選在明天吧。”葉予期對大家拱了拱手,慢慢扶著關氏的手回了房。
折騰了一翻,卻是這樣的結果,大家都覺得沒趣,也不再說話,各自分派著為明日出殯的事忙碌起來。只有葉予章欣喜不已。
而有昨天的事,到了下午秋菊和秋桔過來做事時,王姨娘也沒再出妖娥子。一天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
南山鎮這裡的喪葬風俗是一大早就出殯,而且親人只需要送一里路就返回,不必送到地頭看著下葬。所以次日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