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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元渾不在意:「那可不一定。」
「喲,這麼硬氣?」周景星笑,不知他否認為哪般。
「我要是當初學了鋼琴,自己就能指點周意喬,犯得著託人找老師嗎?再者說,我都學鋼琴了,還能不認識幾個業內人士?」周景元分析得頭頭是道,順便反駁親媽,「說不定根本不會認識。」
「也倒是。」章芩顯然被他說服了,點點頭,「這就是緣分。」
周景元幾分得意:「所以,我沒什麼好後悔的。」
周景星見不得他自鳴得意的樣子,出聲道:「見好就收吧你!」
「是親姐嗎?見不得我好?」
「不是。」周景星斬釘截鐵地回答。
按親疏遠近,姐弟倆自然比親姐弟還親,按親屬關係,確實只是堂姐弟。周景星並沒說錯。
周景元不料被自己姐姐紮了心窩,登時委屈上了:「怎麼說也是幫你打過架、背過鍋的親堂弟吧?不帶這麼傷人心的。」
「少裝!」周景星一眼戳破他,「你可沒少拿我當擋箭牌和墊背的。」
周景元辯稱:「那叫『互打掩護』。」
「你逃課去網咖打遊戲說是幫我跑腿兒,你拆了二叔的腳踏車去賣廢鐵非說是我指使你乾的,害我被我爸罰沒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小時候被坑的事情,樁樁件件,周景星可記得清清楚楚,「你管這叫『互打掩護』?」
「那不是弟弟小不懂事嗎?」周景元給自己找補。
周景星不買他的帳,拉住梁昳:「梁老師,我這兒有周景元一籮筐的笑料八卦,可以給你講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
周景元哭笑不得,難得求饒:「姐,多少給我留塊遮羞布吧。」
周景星看他服了軟,幾分得意,隨即笑倒在梁昳肩膀上。
姐弟倆鬥嘴格外有趣,梁昳跟著笑,偏頭看周景元,他無奈又縱容地看著她倆,眼裡盛滿了笑。
飯桌上的人多少都耳聞了兩句,也許習慣了姐弟倆的相處模式,全都笑起來。
梁昳甚至在這一瞬間有了一種錯覺,她彷彿本來就是這家人中的一份子。熱鬧的家庭氛圍、平易近人的長輩、親切可愛的家人,她似乎找到了周景元性格使然的緣由。與其說她羨慕周景元的熱血坦蕩、無拘無束,倒不如說她更羨慕的是他生長在如此溫馨又溫暖的家庭裡。
飯後,稍坐一陣,梁昳向周家人告辭。周家的長輩們禮貌地在門廳處跟她道別,沒有遠送。
周景元上樓拿車鑰匙,讓梁昳在樓下等他。周景星正好回家,陪梁昳一道走到院門口。
四下無人,周景星笑著問梁昳:「餘田是不是要你保密?」
她能猜到,梁昳並不意外,「嗯」一聲作回答。
「他多此一舉,你不會說的。」周景星分外篤定。
「為什麼?」
周景星沖她嘴角一彎:「你給我放訊號彈了呀。」
「別把我想得太高尚,」梁昳笑,「在某些方面,我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景元跟你說過嗎?我和餘田的關係。」
「他說餘田是關係隔得比較遠的表弟。」
「遠到《婚姻法》規定的直系和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以外。」周景星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動了動,「五服都出了。」
周景星收回手,撥一撥披肩的捲髮。梁昳看她蜷起的發尾在肩頭晃動,像一浪一浪翻湧的波濤,明艷又動人。
「走吧——」
不等梁昳和周景星再開口,周景元握著鑰匙走近。
周景星看著梁昳,笑了:「梁老師,回見。」
梁昳微笑著點頭,朝她揮手告別。
梁昳報了新家的地址給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