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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陳萃手上兌的所有外幣了。是的,他們不窮,經濟不拮据,陳萃只是會在感慨物價飛漲的同時給他挑最好的牛奶和麵包,這並不意味著陳萃可以闊綽的出手。這樣的理論像是強行加之於他的,但陳萃攢幾萬塊就要攢幾年,普通人要把錢留在手上只能賣命的幹。陳萃不努力嗎?陳萃起早貪黑的日子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的境遇都能三言兩語來概括的。
他在陳萃面前揮霍理想主義,陳萃只能對著現實幹慪氣。
武成晚似乎是在思索,陳萃補充道:你沒錯,我只是生自己莫名其妙要生氣的氣。
陳萃撿起書,順著沒有背完的單詞繼續背。他背書時嘴巴翕張著咕噥,以前背書就這個習慣。武成晚從背後抱他,陳萃肩膀不寬,完完全全被攏在懷。下巴擱到他脖子窩,呵出熱氣到他鎖骨上,雙臂收緊,他施展不開的看過來。武成晚碰碰他鼻尖,耷拉眉眼,溫吞到叫陳萃以為他在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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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他只是沒注意陳萃會在意這個,尤其是當陳萃說出一個月工資的概念,他莫名覺出陳萃的委屈。怎麼不呢,三十歲,乾的好好的工作說辭就辭了,到異國他鄉,甚至說不上白手起家,但就是為他做了這些。
他也曾想過耳朵無法康復,後面的人生會是什麼樣,連他都覺得恍惚,就像置身遼野觀天象,什麼也觀測不到。天上的事,人哪兒說得準。他可悲的發現,信命是人到了一定年齡所必經的道路。但他不願意妥協,就像下雨天也想出門,壞掉的電子產品執意要修好,他要是不爭那口氣,也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了。
家裡刻的碟片裡仔細翻找還有他小時候說話的片段,太久遠了,他都要忘記自己曾經不是個啞巴,也口齒伶俐的在武徽金的教導下學會天津貫口報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他心裡默默唸過,記憶一連串的湧上來,可就是記不清聲帶震顫的感覺了。
他捉陳萃的腳,黑黢黢的眼珠投射出困頓的,猶如泥裡掙扎一般的目光,他連累陳萃跟著他一同對這個世界沉默。
吻是濕的,陳萃倒在地毯上環抱他後背,他有一身精健的肌肉,在陳萃身上動作時叫陳萃想起動物世界裡獵豹捕獵撲出的優雅又致命的線條。陳萃收緊擁抱,閉著眼睛,不肯再生他的氣。
小武哥影片請求打來時正逢燈節,春節太忙了他們只是通了電話,陳萃抱著膝上型電腦,找陽光好的角落,窗外鉛灰色的天極不配合,找來找去,趕著請求斷掉前被接通。
「哥哥!」小武哥叫他。
陳萃一張臉擠在螢幕上有些變形,架不住皮相好,馬上三十一了也還是看不大出年齡。他稍稍退後,終於,武成晚也出現在鏡頭裡。小武哥激動的叫他親哥,見武成晚無動於衷,明知他哥就那個性子,還要低頭用馬克筆在白紙上寫上碩大的哥!!!!連著四個感嘆號,武成晚掀掀嘴角,回了他一個手勢。
貧。
忒貧了,尤其是當了大學生以後,總有種不合時宜的熱情。
「哥哥,你們在那兒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我哥的?」小武哥殷切的問,一句接一句,沒給人回答的空隙。
陳萃一面朝武成晚翻譯他說的話,一面回答:「挺好的,你哥還在吃藥,見效沒那麼快。」
小武哥有些失落,繼而打起精神,說:「我哥一定能好的!」
陳萃說是啊,這些話他就沒有翻譯給武成晚了。又聊了一會兒,莫執突然路過鏡頭,看了一眼,陳萃大聲喊:「姥爺。」邊拽拽武成晚的袖子。那會兒武成晚一條胳膊正搭在陳萃椅子靠背上,不大有坐相,姿勢又透出渾然的親暱,陳萃提醒他坐好,他像沒看到似的,我行我素。陳萃扭頭瞪他一眼,他投以無所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