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第1/4 頁)
回去路上,寶嫣剛走到住處,還沒進去,就碰到了蘇賦安的親隨潭青。
潭青在府兵眼皮底下等候已久,焦慮的面容在見到寶嫣的那一刻,輕輕一鬆,他連忙迎上去給寶嫣行禮,隨後低聲輕道:“女郎終於回來了。”
寶嫣:“你怎會在此?”
潭青抬眼,隱晦說道:“大郎君關心女郎,加之久不見晏郎君出來宴客,想尋人喝酒都找不到人影,是以派奴婢前來問候。”
四目相對,寶嫣凝神一想,其實就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圖,“大兄……他都知道了?”
潭青微微頷首。
寶嫣提起一口氣,頓了頓,“進去再說。”
筵席上起初不知多熱鬧,為了慶賀兩姓結盟,蘇家人享受到了晏家的熱情招待。
就如北地民情豪放,習慣了在風花雪月之時,淺酌慢飲的兩位叔伯在對面盛情邀請之下,不出一個時辰,就已喝得面貌通紅,熏熏然了。
要不是為了顧及顏面,讓下人幫襯著正襟危坐,再過片刻,只消碰一碰就會醉倒在地。
念在他們舟車勞頓不辭辛苦,送妹妹出嫁的份上,蘇賦安自然而然地兼顧起了擋酒的重任。
不過長輩在前,他也有幾分幸運。
同齡的子弟還算人道,斯文勸酒,手下留情了,蘇賦安也就喝得不多。
他甚至慶幸今夜的自持,沒放任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才會在宴上觀察到晏氏家主古怪的動靜,心生疑慮。
接著就看到寶嫣的公公婆母身旁來人知會,下一刻他們面沉如水,一個接一個悄然離席。再接著,言笑晏晏的賓客附近就增派了比方才多一倍的府兵。
這當中總有風聲敏感的人。
蘇賦安感覺不對勁,多了個心眼,端著酒杯故意走到一個愣頭青的府兵跟前套話,這一打探,才知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當即招來親隨,讓他來見寶嫣看看情況如何。
“事情就是這樣。大郎君想要知道,晏郎君現下傷勢如何?可有傷及性命?到底是誰要害他……還有,聽聞二女郎也受了傷,這又是怎麼回事?”
松氏送來熱茶,潭青雙手接下。
寶嫣自嘲地笑笑:“你問的這些,我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松氏代她同潭青道:“女郎剛從那邊回來,新夫婿是受了重傷,但有大夫在那,沒有性命之憂。至於你說的二女郎……”
松氏神色變得隱隱不悅。
旁人她不知道,但二女郎這樣工於心計的人,肯定沒那麼簡單。
“她早前說身體抱恙,躲了侍候新婦新婿的活,回房歇息去了。我等都想不通,她是怎麼出現在新夫婿身邊的?”
“就連來診治的大夫,都將二女郎錯認成‘新夫人’,還害得女郎陷入當眾窘迫的境地。”
寶嫣看著眉頭微皺,有些意想不到的潭青道:“這些你聽聽也罷,不用同阿兄提起。事情已經發生,再去追究這些毫無意義,不如著手眼下,想想對策。”
“沒進門前,倒也好說。”
“進門之後,晏子淵便是我夫婿,夫婿出了事,自然於我不利。到現在還不知是誰要害他,此事自然有晏家的人去查,我就是擔心……”
寶嫣停了瞬息,輕聲道:“若他有個萬一,我在晏家又該如何自處。這門親事,又該怎麼算。”
總不能放著新婦年紀輕輕就做寡吧?
親隨瞬間懂了寶嫣的意思,“女郎放心,奴婢回去就稟告大郎君商議此事,絕不會讓女郎受委屈。”
夜深人定時,潭青從內宅離開。
寶嫣知他肯定會將話帶到蘇賦安跟前,於是短暫地放空思緒,讓人重新備水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