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破戒。(第1/5 頁)
兄長。
陸道蓮已經很久沒聽過有人這麼叫他了。
記憶中,他生來就在上京寬宏鼎盛的昭玄寺長大,與寺裡收撿的孤兒一樣,無父也無母,唯一不同的。
大概是他身邊總跟著一位師父。
他是教導他的長者,也是他容納他在寺里長大的監視人。
他予以他學識、教條、善惡之分,以極其嚴苛又不敢令他受傷的姿態,矛盾而複雜地對待他。
這不禁令幼年的陸道蓮心生無盡疑惑,他問他,“我是誰?你又是誰?誰生的我?”
從他會識字說話起,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尋找答案。
然而對方並不告訴他,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顆充滿危險而不自知的惡果,有時候又悲憫他,悲憫得好似在面對一條被拋棄的小狗畜生。
他剎那間明白,所求答案和追尋這個問題是多麼愚蠢可笑。
他是誰,誰生的他又有什麼要緊。
他人就在昭玄寺,入了這裡,就是這裡的人,脫離紅塵,與俗世毫無牽連。
他的師父就只是他的教導師父。
或許,師父還有另一層身份,就是這個寺裡受人敬仰的方丈、僧正,上一代國師?
能值得一代國師,去到哪都得隨身帶著他怕他出事。
過去小小的陸道蓮,在如今的他看來蠢笨滑稽,狡猾且不可一世地問:“我尊貴嗎?”
我尊貴嗎?
你連讓我磕著碰著都不敢,可見我身份不一般。
這種想法隨著他長大,他透過這種方式來推測自己在寺裡應當是不同的。
直到有一年,上京裡來了個北地的貴子,他周圍都是簇擁,家世不凡、衣著也不凡,他們偷偷從寺裡的後山潛進來。
在晏子淵吆五喝六地讓家僕跪在地上,供他踩踏爬牆時,陸道蓮早已站在了院內的參天大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一刻。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他跟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而是這個北地貴子,他居然比他還尊貴?
他能讓家僕給他當踩凳。
他卻連捏死一隻螞蟻,都要招來教導者的管制,就很不公,不是嗎。
少年的晏子淵在第一個翻牆進來發現了他。
滿臉錯愕和難以置信地問他是誰。
他是誰,陸道蓮早在歲以後就不再糾結詢問了,他身法鬼魅地從樹上下來,決定去找他的師父,那個每日都看不慣他的老頭問一問。
這世間,怎麼還會有和他一樣尊貴的人存在。
他能除掉他麼?
晏子淵追在他身後跑,質問的聲音都太吵了,若不是他記著那老東西的話,不可以殺生,不可以犯殺孽。
在一隻野貓竄出來擋住他去路的時候,他停下來慢了片刻,晏子淵是根本追不上他的。
不過。
他被對方一把從背後撲倒在地,在晏子淵敢鎖他的喉嚨,逼問他是誰,他是不是他阿耶流落在外的賤種的那一刻。
陸道蓮覺得,不管他是什麼人。
這輩子他都會死在他手上的。
他們的不和從相遇那天起就註定了,就像晏子淵經常邀著上京那些王孫貴子到寺裡找他麻煩一樣,陸道蓮煩不勝煩也準備把人給了結了的時候。
他被人攔了下來,收回了他從別人那贏來的尖銳利器。
從而知道了一個本就猜測到的驚天真相。
“兄弟間不可鬩牆,他是你親弟弟,不眴,不可動他。”
“他與你同樣尊貴,你聽見了嗎。”
同樣尊貴?在陸道蓮還沒看見左擁右簇、恣意傲然和他長得相似的少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