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攻定遠(第1/2 頁)
時方臘月,正是寒梅獨綻,朔雪如雲的季節。舉目遠眺,天空澄澈如練,大地銀裝素裹。 寒冷的西風颳在面上生疼。 定遠城北面一片空地,郭洺頭戴鐵胄,腳踏鵝頂靴,身穿披膊布面甲,手握寶劍,胯下騎一匹大青馬—— 這是一匹產自元朝廬州牧場的蒙古馬,性情溫順,通體烏青,個頭不算高,正適合他這樣馬術拙劣的人駕馭。 “國勝,派幾個弟兄去問問,東面和西面的攻城器械,佈置得如何了。” 呵了呵被凍得微紅的手,郭洺緩緩轉過頭,向身畔同樣身著戎裝、騎著戰馬的馮國勝詢問。 馮國勝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笑著回應道:“上位,我已讓人去問過了,東邊的徐將軍,西邊的胡大海將軍,還有南邊花雲大哥,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了。” 話說郭洺擔任元帥後,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專門設定了侍衛親軍司保護自己。考慮到馮國勝頭腦機靈、辦事可靠,郭洺便將他調到了自己身邊,擔任親軍把總—— 雖說親軍司只有區區五百人,讓馮國勝來統領多少有點大材小用,但這也沒辦法,親兵首領,必須挑一個既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人。 “很好,傳我軍令,讓他們兩邊立刻攻城。咱們這邊先按兵不動,若那孫德崖敢從這裡突圍,本帥正好給他個驚喜!” 聽了馮國勝的話,郭洺揮了揮手,笑著下令道。 … 城內,縣衙大堂。 “什麼,十萬?你再說一遍,你們眼睛沒花吧?” 聽完幾個探子的彙報後,正在和手下眾將商議軍情的孫德崖,不禁大吃一驚。 見自家主帥不信,眾探子忙道:“大帥,我等所言句句屬實啊,城外東、西、南三面都是對方的兵馬,黑壓壓一大片,只怕沒有十萬也得有七八萬。” “不可能吧?這才幾個月工夫,這小子就有這麼多兵馬了?” 孫德崖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望著手下眾將,悔恨不迭道: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來惹這尊瘟神了。都怪爾等誤了某家,你們說,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眾將聽了此言,本就不夠凝聚的人心,霎時間涼了半截,一個個皆沉默不言。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原先皆是彭大、趙均用的手下,先前火拼失敗才不得入了孫德崖的夥,和孫德崖本就不是一條心,自然不肯為對方建言獻策, 最後還是孫德崖的一名心腹,見場面尷尬,主動開口道:“孫帥,對面究竟來了多少人,還不好說。為今之計,不如先派一支兵馬,出城試探一番,若他們果真人多,咱們再考慮突圍。” 說話之人姓吳名弛,四十歲年紀,生得眉凸眼凹、顴高腮橫,本是原濠州官府裡的一名書吏。 當初義軍攻城時,對方為了活命,帶頭綁了知州一家出城投降,因此被孫德崖賞識,收入麾下充當謀士。之前鼓動孫德崖在濠州火拼的便是他,如今攛掇對方奪取滁州也有他的份。 “有道理,有道理。”孫德崖原就沒什麼主見,聽了這吳弛的話,忙點頭稱是,接著轉頭對其他人道:“各位,你們誰願意領一支兵,替本大帥出城試探敵情啊?” 大堂下依舊鴉雀無聲,無人應答。 吳弛見狀,忙拱手道:“大帥,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那就讓在下領兵出城,替您去做此事吧。” “孫某能有今日,皆賴先生出謀劃策,這……這如何使得。”孫德崖聞言,擔心對方此去危險,有些不捨道。 對方聞言,把頭搖了搖,神色毅然道:“古人云,士為知己者死。吳某平日受大帥厚恩,一直無以為報,如今能為大帥做事,就是死了,也是吳某的榮幸,還請大帥不要再猶豫了。” 孫德崖聞言,心中大受感動,愈發不肯讓對方去送死了。奈何那吳弛卻一再堅持,孫德崖犟不過,只得嘆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我便多安排些弟兄,與你一起出城。吳先生,若是那姓郭的當真銳不可敵,你就帶著弟兄們撤回來,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 “在下省得,大帥儘管放心。” … 正午時分,雪果然晴了。 郭洺佈置在定遠城三面的大軍,已各自搭建好了攻城器械,只等對方一聲令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