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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兵把搶回來的存摺捂在懷裡,被人用鋁棒撬胳膊,武成晚擋在他身前,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有人路過嚷嚷著幹嘛呢,保不準他倆就要吃虧。
冼兵把存摺還回去,奶奶激動的要給他錢,他還能瀟灑的說他這是學雷鋒。到了沒人的地方,只剩捂著胳膊一個勁兒的嚎,天殺的疼死了。
武成晚送他去醫院,路上同冼兵溝通,找人把這個窩給他們端了吧。冼兵怔住,問他來真的?他點頭。
英雄也是有家人的。莫賢最怕武成晚在外打架,照武徽金的教育方法,男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莫賢不敢苟同,武成晚跟別人不一樣,不能說話以後,她尤其關注他的聽力,因為聾和啞不免有聯絡,她害怕,年年都要帶他體檢。
莫賢其實不在乎他什麼原因跟別人打架,她在乎的是他要承擔的某一種行為的後果。
武成晚又不會為自己辯解,就像他知道莫賢並不關心打上石膏的冼兵是去見義勇為了,她只知道他們是打架了。家長總是無法忍受日復一日的生活發生變化,這會讓他們覺得孩子脫離掌控,他們不再是秩序的建設者和維護者。簡言之,破壞了他們作為家長的權威。
莫賢問他有沒有傷到頭,他回沒有。莫賢仍是不放心,要請假明天帶他去醫院檢查,她總是擔心某天的一次磕碰會傷害到他的聽覺。武成晚不能說她小題大做,為了安她的心,週一兩人上了趟醫院,檢查下來什麼事沒有,莫賢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午,莫賢開車把他送回學校,武成晚下車之前,莫賢突然開口,聲音低低地,語氣滄桑起來,人在車裡看上去像老了幾歲,她說:「小晚,別讓媽媽擔心,行嗎?」
武成晚解安全帶的手一頓,車窗沒開,車內空氣讓他有些不適。人在感到壓力之時,連空氣都會加以刁難,他呼吸亂掉一個節拍,點了點頭。走在校園裡,踩著新落的雪,鞋底咯吱咯吱的響。他想,莫賢大可以不用這麼緊張,就因為他是個啞巴,原來鬆散的,無邊無際的世界好像一下子被收縮,縮的只有莫賢瞳孔直徑那麼大。他無法脫離她的視線做一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的事,讓父母擔心本就是他做兒子的不對。
他的人生要按他們目光照出來的那條軌跡走,唯有這樣才是不會走彎路,因為他們都是為他好。
他嘴角和頰上掛著彩,剛一落座,陳萃就好奇的看過來,皺著眉毛問:「疼不疼啊?」
武成晚動動嘴角,牽著眉毛一擰,就是疼的意思唄。
陳萃改用手語問他:是寧可?
武成晚挑眉,對這個名字不屑一顧,陳萃見狀,驚慌地又問:你還跟校外的人打架?
真叫人擔心。
武成晚回陳萃:不礙事。
真當沒事人一樣理著桌面的試卷,上午沒來,桌上已經堆了幾張卷子了,陳萃幫他碼好的。陳萃雖然自己不會聽課,但是會幫他把作業記好,讓他及時完成。
陳萃見他不怎麼理人,心裡發堵,從書包口袋裡摸了半天,找出來一支藥膏。這是陳萃提防在學校被人欺負隨身備的,以前也被陳鋼打,所以陳萃藥不離身。
武成晚正寫作業,被陳萃塞過藥膏來。他闔了闔眼皮,把藥推回去。陳萃皺著臉說:「塗點,好得快。」
武成晚肯張嘴了,嘴角都爛了還要對陳萃開口,說:看不見。
陳萃眉心蹙著,說:「別張嘴啊,不疼嗎。」邊擰開瓶蓋,手指抿藥之前先用杯子裡的水淨了手。涼颼颼的食指,在他嘴角打圈。他盯陳萃,一個冬天就能把陳萃捂的這麼白,愈發顯得那雙眼睛亮。他能看清陳萃臉上的絨毛。
陳萃手指又移到他顴骨,會用嘴巴吹,細心的,耐心的叮囑他:「疼要跟我說。」陳萃藥膏買的便宜,塗上去很刺激,容易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