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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時雨語調懶懶的,摻著沒有溫度的笑意,戲謔和揶揄盡顯。他那隻冰冷的手還掐在謝臻的脖子上,指尖微動,順著謝臻的喉結慢慢往下滑動,激起謝臻一身的雞皮疙瘩。
毒蛇,謝臻只能聯想到這樣的動物。現在的靳時雨就像一條渾身上下都淬滿毒的毒蛇,伺機而動、蓄勢待發地準備衝上來用毒牙咬破他的血管,用蛇身絞斷他的咽喉。
謝臻艱難地偏過頭去,臉上逐漸浮現窒息的紅:「靳時雨,你還覺得你能叫我哥嗎。」
「為什麼不能叫。謝臻,是不能叫還是你害怕聽見?你是怕別人知道我和你睡過,還是怕別人知道我們做了十年兄弟,還是在怕別人知道你當年就那麼輕飄飄地拋棄了你的弟弟,現如今連認都不敢認?」靳時雨每說一句,謝臻的心便冷一分,只見靳時雨臉上戾氣越來越重,可語氣還是輕飄飄的。
除了面色有些沉,從這張臉上、語氣中,幾乎挑不出任何生氣的跡象。靳時雨鬆開掐著他脖子的手,要去掰他的臉,迫使謝臻鬆開那緊緊咬著的唇,卻被謝臻不偏不倚地躲開了。
只聽見靳時雨冷嗤一聲。
「謝臻,你在我這兒裝什麼清高?」
謝臻被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他皺著眉偏頭躲避這陣狂風,也躲避了靳時雨的目光和追問,他壓下所有異樣,重重連咳兩聲出來:「我裝什麼清高了。」
「我不認你這個弟弟就算是裝清高?靳時雨,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在十幾年前了。」
「當初我想撿個人回來玩玩兒,現在不打算要了又怎麼樣。你就他媽非要認我做哥,你是不是賤?」
靳時雨目光變得越來越冷,他那雙大手幾乎是在瞬間狠狠扼住了謝臻的下巴,手指捏著他兩腮,巨大的氣力幾乎要將人骨頭掰碎。謝臻感受到靳時雨的胳膊在發抖,那壓抑著的怒火在此刻蓬勃而出,盡顯於色。
只聽見靳時雨壓著聲線,像是隱忍著從喉管裡強行擠出句話來:「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在十幾年前就死在大街上,為什麼非得讓我活著,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你要是真那麼清高,六年前還主動爬上自己剛成年的弟弟的床,現如今還在西街酒吧做那種勾當?」
「謝臻,你就這麼喜歡這樣?」
謝臻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渾身散發著剛剛洗完澡後的熱氣,水珠順著謝臻的鎖骨往黑色短袖內滑去。他坐在沙發上啞口無言半晌,腦海中還是靳時雨那張臉上幾乎稱得上是有些陰森、恐怖的表情,過往種種從大腦中閃過。
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謝臻自己也說不好究竟會發生什麼。
索性來了一通電話,直接將剛剛從警局下班的靳時雨傳喚了回去,他才得以脫身。
靳時雨臨走前的眼神往謝臻有些頭皮發麻,那種灼熱的、明顯的恨意幾乎要將謝臻徹底淹沒,謝臻難得心臟抽搐了下,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匯聚,五穀雜陳。
就連謝臻自己都分不清楚,在剛剛自己面對靳時雨的時候,究竟是哪一樣情緒佔據主導地位。
謝臻過去以為,時間可以沖刷抹平一切傷痕,躲避可以避開一切可能會觸景生情的事物,可靳時雨這個名字就像是那塊殘留在自己肩膀處的彈片一樣,融在他的身體、血肉裡。
時而發作疼痛,並隨著時間的推移,刻下更深的烙印。
謝臻手指扶著自己的額頭支撐,在他身體稍微前傾的時候,一條有些短的簡陋項鍊從謝臻的衣領之中滑出來。那是由根簡單的黑色鞋帶作為鏈條,一顆少見的黑色混金彈珠作為掛墜的項鍊。
彈珠上鑽了孔的地方還帶著磨損,看上去年歲已久。
如果讓人仔細湊近檢視,彈珠的背面還被用刻刀刻上了個小小的謝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