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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瞿松林隻身外出,意欲他往,茶房因他未付房租,向他索錢。他說他的妻子還在房裡,不會少你房租的。說罷,揚長而去。
到了下午七時光景,那房間仍緊閉房門。茶房生疑,用鑰匙開啟了房門,大吃一驚,見那青年女子倒在地板上,鮮血滿地,已死。
經警方查驗,孔阿琴左臂、大腿被槍彈擊傷,並有一毛巾纏在脖頸。
地板上扔著一枝三十二毫米口徑的手槍和幾粒子彈。
桌子上,有瞿松林所寫的五封信,說自己要與孔阿琴同死云云……
在十里洋場、紙醉金迷的上海,像大東旅社這樣的兇殺案,三天兩頭發生,原本不足為奇。
然而,此案過去幾十年,卻引起歷史學家們的濃烈興趣。最早查考此案的便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韋慕庭。遠在太平洋彼岸,他從英文版的《字林周報》上查閱那篇報導《中國旅館的奇異悲劇》。他所關心的不是案件本身,卻是案件所發生的時間‐‐因為它是一個時間坐標,確定了案件發生的時間,便可確定法國巡捕騷擾中國共產黨&ldo;一大&rdo;閉幕的時間,以便大致推定開幕的時間。
《字林周報》的報導明明白白地寫道:大東旅社兇殺案發生在七月三十一日。
此後,李俊臣所發現的陳公博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一文,也明確地寫道:&ldo;七月三十一日那天早上五點多鐘,我睡夢中忽聽有一聲很尖厲的槍聲……&rdo;
接著,為了考證中國共產黨&ldo;一大&rdo;的會期,邵維正也查閱了當時上海各報,都一致表明,此案在七月三十一日發生。
另外,在陳公博一九二四年所寫的《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一文中,也有一句:法國警察突然出現在李公館,是&ldo;在大會的第一週週末&rdo;。
七月三十日正是週末‐‐星期六!
由此,歷史學家們準確地推定了法國巡捕闖入中國共產黨&ldo;一大&rdo;會場的日子是七月三十日!
陳公博在一夜之間兩次受驚,不敢在上海久留。雖然他清楚聽見槍聲,卻沒告訴茶房,生怕警方在偵查此案時會要他充當證人。他並不怕當證人,只是在作證時,警方勢必會盤問他姓名、從何處來、來此何干之類,萬一把他與李公館聯絡起來,那就麻煩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大東旅社的總經理郭標,是陳公博的同鄉。&ldo;廣東人和廣東人總容易說話&rdo;,他跟郭總經理打了個招呼,把行李暫且寄存在大東旅社,便帶著太太李勵莊到杭州散心去了……
第七部分:成立匆匆轉移嘉興南湖
七月三十一日早上七時三十五分,一列快車從上海北站駛出,朝南進發。
在各節車廂裡,散坐著中國共產黨&ldo;一大&rdo;的代表們。只是他們彷彿互不相識,各自獨坐。他們之中有張國燾、李達、毛澤東、董必武、陳潭秋、王盡美、鄧恩銘、劉仁靜、周佛海、包惠僧。何叔衡是否去了,尚是一個待解之謎。據有的當事人回憶,何叔衡提前回長沙了。
比起三天之前,這趟車算是空的。三天前‐‐七月二十八日,正值陰曆六月二十四日,是南湖的&ldo;荷花生日&rdo;,四面八方的人趕去慶賀,湖裡的船也驟然猛增。那天夜裡,湖裡舉行燈會,波光燈影,美不勝收。
不過,比起平日來,這趟車裡去南湖的遊客稍多一些。因為這天是星期日,上海方向早去晚歸的遊客自然比往常增加。
那時的快車,只是相當於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