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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眉心一花,眼波一轉,柔柔聲道:「多謝仲秀才。」
仲簡離開時,在門口頓了一下,眼角餘光瞟過恆娘。她正與宗越說話:「宗公子,你們去送東西,可能幫我問問,三娘和阿陳娘子她們有什麼需要?我明日得空,也能替她們跑跑腿。」似乎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
「仲秀才?」仲簡回頭,蒲月已經出了門外,一張俏麗臉蛋微微偏著,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光芒。
恆娘一邊聽宗越回答:「恆娘慮得極是,女子用物,我們不好代勞。」一邊偷眼朝門口看去。
蒲月走在仲簡身邊,兩人低頭說著什麼,轉過門框,再不見人影,只聽得蒲月輕輕笑聲。
門外,仲簡暗自鬆口氣:恆娘對宗越賊心不死,只要宗越在場,她必定不敢對我接近蒲月反應過激。
門內,恆娘咬牙鬱悶: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需得想個法子,解決掉蒲月,一勞永逸才行。
「哐啷——」
恆娘正在心中磨牙,想著怎麼收拾蒲月小妖精,聽到瓷瓶碎裂聲音,嚇了一跳,與顧瑀雙雙扭頭看去,卻是李若谷存放捲軸的長頸瓶從衣櫃滾落,一地碎片。
餘助手忙腳亂,放下手中衣服,自我埋怨,「唉,難怪我娘打小說我上竄下跳,是個猴子,果然手腳粗魯……」
宗越彎腰撿拾,正好幾卷攤開,無意間掃到題目,輕輕「咦」了一聲。
恆娘拿了門後的掃帚來,將碎片殘渣掃到一處,耳中聽得餘助的困惑聲音:「子虛這幾篇策文,怎麼全是圍繞孝道做文章?我記得最近幾年,博士們出題多是問時策,少於考量經義,尤其是孝經。」
宗越輕嘆一聲:「他這是借策試文字,澆自己胸中塊壘。」
別人的策試文字,他二人自是不好細看。粗粗看了下題目,宗越便仔細將策紙卷好,童蒙想起前事,也不禁嘆氣:「難怪李子虛對自己文字如此緊張。」
門上響起幾聲輕叩,有人問:「薛家小娘子可在這裡?」
恆娘抬眼,還沒來得及回話,餘助先跳了起來,一手指著來人,張口語無倫次:「原來你……你就是那日車裡的貴女……」
來人是今日講堂裡的女子,此時換了一頂淺露帷帽。時近黃昏,天色昏暗,她想是不耐煩再遮掩,索性將薄薄黑紗撩在兩邊,大半張皓白如玉的面容露出來,被餘助一眼認出。
餘助極是熱情,張羅著請她進屋,又是端椅子,又是去水房讓侍應拿他的上等茶葉新煎茶水,忙得團團轉,都沒想起來問一聲,貴女有沒有時間久坐喝茶。
貴女對他這番殷勤司空見慣,不以為意。倒是她身後的海月抿嘴一笑,略略說了句:「這位秀才不必客氣,小姐並不久坐。」
顧瑀驟見絕色,眼珠子也直了,原本趴著的姿勢下意識翻過去,硬要改成坐姿,傷口一碰床面,差點彈起來,嘶著冷氣,嗷嗷直叫喚。恆娘差點笑出聲來,忙扶著他翻過來,老老實實躺好。
這番犯蠢倒也不白給,貴女手指他,笑得眉目齊開,百花綻放,「你是傻子麼?」
顧瑀呆呆看著。恆娘故意找了手帕來,裝模作樣給他擦口水,貴女見了,越發笑得前仰後合。
顧瑀半點兒沒回過神來,直著眼睛,痴痴道:「傻子?是呀,我一見小姐的面,立時就傻了。」
恆娘攥緊手帕,轉過頭,恨不得捂上眼睛。顧少爺平時也常常犯蠢,然而今日這般表演委實超出尋常太多,連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眼光落在悄悄退到丙楹深處,沉默不語的宗越身上,心中唸了聲:「阿彌陀佛,丙楹總算還有正常人。」
另一位正常人童蒙也有些忍不了顧瑀,臉色一沉,冷冷道:「顧少爺,求你不要裝瘋賣傻。這些輕薄言語,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