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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明舒漸漸覺得不對勁,呼吸都重了,感到乏力,感到疲憊暈乎,整個人都飄了,好似被隔離進一個小世界裡,而真正的現實世界就隨之變遠了。
明舒還是能聽到溫允教授和護士在說話,理智上知道她們在做些什麼,可各種反應實在讓她難以招架。
好在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第一天回輸沒有太大的問題。
明舒太疲倦,到之後就睡了一回,扛過了這一道關卡。
凡事熬過了第一次就還行,開頭難,後面稍稍好些。
之後的所有明舒都撐了過去,依舊是安然度過。
再接下來就沒什麼太大的治療流程了,總之就是觀察、等待、吃藥等等,一切看個人造化。
醫護人員不會對明舒說「移植成功」之類的話,更不會講什麼「已經過去了,可以了」,通通都沒有。醫生護士們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這些事,一絲不苟地工作,檢查,詢問,鼓勵……有的話聽太多了,明舒都快背下來了,有時候不用別人開口,自個兒就能搶先回答。
明舒還是會和寧知影片,會主動發訊息給老兩口,但仍舊不希望這些人過來。
外面的人的狀態不比明舒好到哪裡去,哪怕沒身體上的疼痛,可精神上真的太難熬,成天到晚都是吃不下、睡不著,睡了也會做噩夢。
寧知就做噩夢了,夢到無菌艙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了。
後半夜裡,寧知再沒安穩睡過,一直心有餘悸。
老兩口憔悴了很多,尤其是明義如,她竟然多長了不少白頭髮,明明早先都沒幾根白的,現在卻遮都遮不住。
明女士這幾個月太緊繃了,壓力大,心緒波動也大,年紀又到這個階段了,白頭髮也是合理的轉變。
凡楚玉和老曹等人對此束手無策,除去乾等就沒別的法子,連做點什麼都不能。
朋友們會輪著過去照顧老兩口,有時候送點飯菜之類的,算是踐行之前的承諾。
與明舒一樣,外面的人也是報喜不報憂,有不好的狀況都不會告訴明舒。
怕女兒看到那些白頭髮,明義如悄悄讓蕭何良為自己染頭髮,在視訊通話裡裝得一點事都沒有。
寧知不會亂說,全都瞞著了。
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捱過了最難熬的階段後,明舒的整體情況逐漸好轉,血象終於上漲了。
對此,醫護人員比明舒還高興,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護士對明舒說,她的各項檢查都較為穩定,比預期的效果還好一些,各方面都沒有太大的毛病。
明舒回輸過後還是出現了排異反應,可程度不嚴重,算是較輕的了。她比同期的幾個病人要幸運,隔壁有一位排異反應就挺大的,還有一位需要繼續回輸,總之大家都是各種狀況不斷。
自然了,穩定不代表就此便停下治療,不代表只等觀察結束出艙就行了,那是兩個概念,事實上該吃藥還是得繼續吃藥,該打針就得打針。
醫護人員每天都會輪番關註明舒,生怕哪兒突然不對,就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在這段時間裡,同時期有一位病人移植失敗了,沒能救回來。
明舒聽說了這事,護工阿姨無意間透露的,說是那個病人才十幾歲,住院前還在讀初一,是個非常禮貌討喜的小男生。明舒聽完後便久久沉默,心裡覺得惋惜,又有點不是滋味。
生命有時真的脆弱,它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是時間長短不一。有人無病無痛活到一百多老死,有人年紀輕輕就備受疾病折磨而抱憾死去,現實太蒼白,顯得所有人都有那麼丁點無能為力。
各人有各人的路,感慨之後,那些事就過去了。
明舒收回心思繼續本身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