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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憑什麼厭惡吳霖霖?
病房裡徹底陷入了一片混亂,許聲寒書香門第出來的孩子,自有一身清骨,誰也不能折損這一身清骨,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他親手摺斷了。
他怎麼能接受?
這一下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他本來就是剛剛醒來,又情緒激動到咳血不止,看得一旁的醫生心底發寒。
幾位醫生臉上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他們雖然從事這個領域但並不是這個領域的頂尖人才。
那種頂尖的醫生,請是請不來的,只能親自過去。
可許聲寒這種狀態根本動不了。
這一天許聲寒幾度病危,向半安心一直提著根本放不下。
幾位醫生緊急開會用了一款新藥,許聲寒的情況才漸漸穩定下來,第二天竟然醒過來了。
只是身體太過虛弱清醒的時間很短,偶爾醒來眼神也是一片暗淡。
東西也吃不下只能打營養針。
向半安一直在旁邊和許聲寒說話,可看著許聲寒垂著眼眸毫無反應的樣子,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自己說話。
看著許聲寒的模樣,向半安只覺得焦躁難安,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在脖頸上,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誰也不知道許聲寒還會不會有明天,向半安幾乎是和許聲寒一起瘦了下來,高大的男人每天都蜷縮在許聲寒病床邊。
這種時候段勛在旁邊就是十足的礙眼。
都是因為他許聲寒的病情才一次又一次的加重。
段勛也怕許聲寒看見自己會再度情緒激動,不敢進許聲寒的病房,只怕什麼時候許聲寒突然醒了,看到他。
只能在夜裡許聲寒睡熟了才站在窗外看幾眼。
許聲寒的黑髮有些長了,他做化療在掉頭髮,頭髮比之前薄了不少,只有凌亂幾縷的散在臉頰旁,顯得臉頰更加消瘦蒼白。
他的情況一直不穩定,用盡手段也阻止不了病情惡化。
段勛也沒想到許聲寒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因為這件事不太想見到許聲寒。
一開始,許聲寒給他留下的印象很好,他也能看出來許聲寒對他有別的情緒。可吳霖霖畢竟還是他訂過婚的,段勛並沒有試圖和許聲寒接著發展,他想的是解決了吳霖霖的問題再和許聲寒接著發展。
只是因為投資一事,段勛以為許聲寒用錢逼他,再加上許家父母羞辱在前。
段勛徹底誤會了許聲寒的意思。
這天中午,主治的醫生找來段勛和向半安。
他們兩人大概都有個預感,臉上的神色讓人不忍心看。
醫生嘆了口氣,輕聲道:「兩位,節哀。」
向半安幾乎是眼前一黑,咬著牙低下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轉身離開了。
「不可能,」段勛低聲呢喃,「一定還有辦法的……」
他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一雙眼睛卻極黑,定定的看著醫生沉聲道:「一定有辦法的。」
這位僱主究竟有多麼固執,醫生打了這麼多天的交道已經有所瞭解了,只能又接著勸道:「這種情況也要考慮一下病人自己的意願,癌症到了這個時候,病人自己是非常的痛苦的,再接著治下去……」
段勛臉色蒼白,放在身側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心慌的幾乎要站立不住,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
許聲寒的病情遠比其他病人惡化的快的多,這其中,許聲寒自己的求生意志薄弱有相當大的關係。
醫生也不是第一次跟段勛提這個問題了。
可許聲寒似乎真的別無所求了,無論向半安和他說什麼都很難激起許聲寒的求生欲。
走到這一步也就是時間的問題。